既然人家的唯一任务就是跟着他,他也不好赶人家走。
当下笑道:“那就辛苦你们了。不过这学校人多,情况复杂。你们随时要安排人员在飞机上执勤,24小时不能离开人。”
“报告江先生,非必要情况,我们整个小队都不会离开装备半步。”
对他们而言,这架飞机就是他们的武器,是他们的工具,同时也是他们最信赖的伙伴。
就在他们说话间,不远处的路上,潮水似的涌来一大群扬帆中学的学子,看上去神情激动,情绪激昂,快步朝江跃他们这边涌过来。
那小队长小吴见状,不由吃惊问道:“江先生,他们不是冲咱们来的吧?”
江跃摇头,示意不用担心。
小吴这些军人倒不是怕这些学生,一群没见过啥阵仗的青瓜蛋子,他们自然不会怕。
只是担心对方人多势众,冲击他们队伍,对直升机造成损伤,那可就麻烦大了。
更难抉择的是,面对一群学生,他们到底是反击呢,还是不反击呢?
好在,正如江跃所说的那样,这些情绪激动的学子,还真不是冲着他们直升机队伍来的。
“江跃学长!”
“童迪学长!”
“请你们主持公道!”
“打倒那些尸位素餐的弄权者!”
“我们要真正能带领大家对抗危机的领袖!”
越来越多的学子涌入,不多会儿,现场已经聚集了一二百人,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了。
之前扬帆中学留下的人,有三百左右。
这些日子的伤亡,再加上少数偷偷溜走音讯全无的,剩下全须全尾的学子,总数也就二百出头了。
而眼下,现场就聚集了一百多人。
也就是说,除了少数既得利益者,包括管理层的那些心腹人马,以及一些身上有伤走不动的,该来的基本都来了。
群情激奋,显然是对校方管理层的不满已经积累了太久太久。
如今这一二百人,大部分或多或少都可以算得上是觉醒者了。
未曾觉醒的寥寥无几。
几次危机,各种淘汰,未曾觉醒的基本在几轮淘汰中丢掉了性命。
之前校方高层的那个草案,各种规划,各种队伍建设,到头来却现,这些东西只是听着很美,真正到实施阶段,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好几天过去,甚至连个动静都没有。
除了魏山炮那个特殊小队开始招人之外,其他所谓的队伍,压根就没开始构建。
连童肥肥这个内定的小队长,直到现在为止,队伍在哪里,人马在哪里,还是个未知数。
再加上这几天连续出事,校方高层表现的无比不堪,惨烈的死伤折损,无疑让广大学子深深感觉到被愚弄。
就好像一张大饼画给他们看过之后,实际情况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尤其是昨晚的二次异变,童迪明明事先知会了校方高层,再三请校方高层采取措施,却被校方无视了。
如此不作为,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掀起了广大学子的怒火。
这种情况下,肯定有头脑冷静的人站出来指出问题,再加上一些对校方不满的人推波助澜,彻底引爆了广大学子的怒火。
眼下这一幕,也就自然而然生了。
“江跃学长,你是咱们学校的象征,是咱们的精神支柱。只有你才能带领大家脱离苦海!”
“请江跃学长主持公道啊。”
扬帆中学的事,一波多折,江跃其实早已麻木。
虽然其中最大的因素,还是那位校长大人喜欢弄权。可要说起扬帆中学这些学子,那也一言难尽。
先不说他江跃为扬帆中学做了多少贡献,就说童肥肥本人,为扬帆中学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结果换来了什么?
当校长为的管理层架空童肥肥的时候,分散童肥肥权力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站出来支持他。
关键时刻,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做出头鸟。
如今落到这一步,可以说大多数人的沉默,大多数聪明人明哲保身,才是导致这一切的关键。
现在倒过来求江跃主持公道,江跃自然是意兴阑珊,内心并没有激荡出太多波澜。
当然,面对此情此景,他要说完全无动于衷那也是假的。
这些学子殷切的眼神,并不假。
他们眼中的恐惧和绝望,也不假。
可江跃明白,谁都做不了他们的救世主。
当下摆了摆手,大声道:“各位,我平日不在扬帆中学常驻,今后也不可能常驻于此,因此对扬帆中学的事情,了解不够深入。贸然插手,显然是不合适的。”
“不过,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幻想着有人出来当救世主,带领你们走出危机。”
“别怪我泼冷水,没有谁可以做你们的救世主。现在唯一能拯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你们每一个人。”
“管理层的是是非非我不想评论,你们扪心自问,每次需要你们抉择的时候,你们勇敢地做出抉择了吗?每次需要你们明确立场的时候,你们旗帜鲜明表明了立场吗?”
“如果你们总想着骑在墙头上看风景,谁也不得罪,到头来的结果肯定是要失望的。”
“当你们每个人都精打细算自己的小算盘,团结这个词也就只能是喊喊口号。别说是我,就算是神仙下凡,也带不动一盘散沙。”
“想要自救,先把你们内心那些怯懦、自私、算计抛开,学会怎么去分辨是非,怎么建立同一个目标,怎么真正团结在一起,让自己在这该死的世道里活下去!”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江跃索性不客气,把话都挑明了讲。
他不指望能起到什么振聋聩,让这些人幡然醒悟,但至少,得让这些人开始思考这些东西,让他们产生主动性,而不是永远被动,等着别人来拯救,等着时局来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