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真的不用……”南风用求助的目光看着田辟疆。
她原本打算的是,等田辟疆先册封,等到自己已经正式成为他的嫔妃时,夏迎春再知道了,也不敢公然做什么的。可是如今自己尚未有名分,很可能会被夏迎春以色诱君王的罪名预以惩治。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于田辟疆,她相信他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南风的目光,是如此的楚楚可怜,让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间,不禁想起了一匹流泪却又无法说话的马。马极通人性,它落泪的时候,连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会为之动容。
田辟疆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好像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背叛的并不是夏迎春,而是钟无艳。
如果有人问他,他最爱的女人是谁,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夏迎春的名字。可是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间觉得,钟无艳才是他的妻子,一个能够和他同甘共苦的女人。他好像一个背着妻子出轨的男人,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愧疚感。
太医替南风诊了脉,他看了看田辟疆,又看了看夏迎春,欲言又止。
他知道,这事一说出来,必定会在后宫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所有人,对夏迎春都畏之如虎,他不敢得罪那个骄横的女人。
南风的脸色本来已经很差了,此时也没看出来有多糟。她只是用求助的目光看着田辟疆,希望他能够挺身而出,承认这一切。如果他不承认的话,那么她就必死无疑了。
“他会承认的吧?”她心中胡乱地想,“这可是他的骨肉啊!他一连失去了两个孩子,又怎么能不想再要个呢?夏迎春和钟无艳的身体都受过重创,暂时不能复原,夏惜春又不能生育,他没有理由不要这个孩子啊!”
虽然南风心里在自我安慰着,可是看着田辟疆那事不关己的目光,她的心已经降到了冰点。
美丽奢华的水月宫,静的可怕,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辩。
静,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是一场大戏上演前华丽丽的序幕。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空气刹那间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说,她到底怎么了?”夏迎春的脸色非常难看,目光里透着股邪恶的气息,吓的那太医浑身不由的一颤,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这个女人的目光,果然够毒辣,如同豺狼虎豹,闪烁着某种嗜血动物的寒光。很难想像,夏贵妃素日里媚眼如丝,原来她也有着如此恐怖的目光。那目光,让田辟疆不由的想起了夏太师。
“姑娘她……她……”这太医自然知道夏迎春的性情,颤颤巍巍地说,“她有喜了……”
一个晴天霹雳,顿时在夏迎春头上炸响。她浑身重重一颤,身体缓缓地倒在了那张精美的黄花梨木榻上,双目无神。手中的金杯,落到了那铺着大红锦缎的黄花梨榻上,琥珀色的美酒,浸湿了那名贵的锦缎。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田辟疆会勾搭上没有姿色的南风,更没有想到,一向对她忠心耿耿的南风,居然会背叛她!最为让她感到心惊胆战的是,那个可恶的贱人,知道着她太多的秘密!
“好……很好……”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嘴角勉强挤出一缕邪恶的笑容,“南风,是谁的?”
她的声音并不高,在微微颤抖着,如同风雨中飘摇着的一线风筝,只要微风一吹,线就会被吹断一样,而那只风筝,也要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