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诧异地抬起眉眼,明明说好了一道过去,何以东方溯又突然改了心思,不等她询问,东方溯已是道:“公主之才,越多人知道,对公主就越危险,所以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律由本王出面。”
慕千雪心思玲珑剔透,又岂会不明白东方溯是在维护自己,在颔答应之时,心思不禁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对她嘘寒问暖,可结果却是一场再可怕不过的噩梦……
尽管暂时打消了东方泽的复仇之念,但王良一事,已经不可逆转,一日之内,遍传金陵;因为镜玉同时失踪,故而如东方泽之前所料,整个金陵城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倚翠阁,且比上一次更严重,毕竟事关当朝太傅的性命;信王、荣王等人联手给魏敬成施压,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带兵围了倚翠阁,让阮娘交出镜玉,后者真是有苦说不出,她哪知道镜玉藏在哪里,最近霉事一桩接着一桩,也不知招了哪门子的牛鬼蛇神,真是让人头痛。
事实上,头痛的何止她一个,绿衣乃至东方洄都头痛得很,尤其是后者,王良不论在朝廷还是天下读书人中间,都有极高的名望,有他在暗中帮衬令东方洄少了许多麻烦,好比之前倚翠阁那桩事;结果才太平了那么点时候,突然传来王良被杀的消息,且还疯狂传言是镜玉杀了王良,简直是笑话!
他明知这一切是有人存心设计,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着着倚翠阁再一次被围。
“陛下!”绿衣站在站在金殿下行礼,不等东方洄吩咐,怀恩已是知趣地退了下去,察言观色,是一个奴才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查到了吗?”连日来的一无所获,令东方洄越来越烦燥,要不是他沉得住气,这会儿怕已是忍不住插手倚翠阁的事了。
绿衣战战兢兢地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派人去过信王府,但那里防守得很严,所以……暂时还没有查到。”
“暂时?”东方洄冷笑连连,走到绿衣面前,勾起她光洁如玉的下巴,眯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幽幽道:“朕记得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绿衣,你这个‘暂时’的时间似乎也太久了一些。”
纤长的十指在翠绿滚边的衣袖里不停颤,绿衣不敢与他对视,垂目道:“奴婢办差不力,请陛下责罚!”
东方洄冷哼一声,松手道:“查了这么久都没有进展,反倒愈来愈糟,是该罚!”
绿衣瑟瑟跪在地上,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她清楚这位帝王的性子,最讨厌推脱之人。
东方洄踩着一块块四尺见方,平滑如镜的金砖来回走了几趟,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阴恻恻道:“可有其他现?”
绿衣连忙振了精神道:“启禀陛下,在王太傅被害那一晚,奴婢看到王太傅宅院附近有烟花升起,应该是一种信号;奴婢当即就带人赶了过去,可惜离得太远,等奴婢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只在屋顶处现一些血迹,但王太傅的尸体,奴婢暗中问过魏府尹,是在屋中被害的,并无移动的迹象,所以屋顶的鲜血,不会是他的。”
东方洄眉尖一挑,“这么说来,当时在王家宅院的,有两拨人?”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烟花很可能是其中一方用来求救的;如果一方是信王勾结用来杀害王太傅的东凌人,那么另一拨又是谁的人,为什么会与之生争斗?”
东方洄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搓动着,心思飞转,猜测着另一拨人的来历,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冰块化水滴入铜盆的轻微声响,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