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阿紫怎么放缓脚步,终归只有那么几步的距离,很快便到了赵平清身前,轻叹一声。
“请赵小姐恕罪。”说完这句话,她拿了剪子作势往赵平清头上剪去,后者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不小心跌倒在地,沾染了满身的雪花,她哭诉道:“不要,沈姐姐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在示意阿紫退下,沈惜君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泪痕的赵平清,“终于肯承认了?”
赵平清泣不成声地道:“我……我只是不想姐姐一时义气用事,将来后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姐姐好!”
“为我好?”沈惜君连连冷笑,“如此说来,我岂非还要谢你?赵平清!”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有一句虚言,就……”
“闭嘴!”沈惜君狠狠瞪了她,“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为我好?赵平清,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我……”赵平清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怜,可惜这个人并不包括沈惜君,“十年了,我与你相识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从不知道,你竟然这样心机深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赵平清,你可真有本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赵平清拼命摇头,“睿王对姐姐从无爱恋之心,就算勉强娶了姐姐,也不会有幸福,我不希望姐姐将来后悔。”
沈惜君俯身用力捏着她尖尖的下巴,面目狰狞地道:“是真怕我后悔,还是你别有用心?”说到此处,她脸色一变,盯着赵平清道:“我记得你今年是十七对不对?”
在赵平清点头后,她手一紧,一字一句道:“寻常人家,十五六岁就订亲甚至是成亲了,可是你……平清,竟一点消息也没有。”
赵平清紧紧攥着衣裳,慌张地道:“我……我不急,母亲也不舍得我这么早出嫁,想着……在家中多待两年。”
“是吗?”这两个字里充满了浓浓的怀疑,待要再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宗姬,您这是在做什么?”
沈惜君回身,只见一名四旬左右的绿衣女子站在不远处,她蹙一蹙眉,“逐春姑姑?你怎么在这里?”
逐春屈一屈身,笑道:“奴婢是随王妃出来上香的,那么巧,半道遇着宗姬。”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翠顶朱帷的马车,垂挂在两边的灯笼上写着“平阳”二字。
“赵小姐怎么摔地上了,快快起来,小心着凉。”逐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搀扶起赵平清,后者感激地道:“多谢姑姑。”
逐春递过帕子,温言道:“这么一张好看的脸,怎么都是眼泪,赶紧擦擦。”她跟随平阳王妃多年,哪会看不出当中的问题,不过有些事情,不说破比说破得好。
沈惜君却不这么想,一把夺过帕子,冷冰冰地道:“对她这么客气做什么,着凉才好,让她好好想清楚自己。”
被她这么一吼,赵平清刚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又掉了下来,逐春赔笑道:“宗姬不是一向与赵小姐最要好吗,怎么突然闹起脾气来?”
沈惜君哼一声没说话,此时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中传出好听的声音,“惜君,平清,你们都过来。”
面对平阳王妃的召唤,沈惜君与赵平清不敢怠慢,上前各自行了一礼,一只戴着赤金护甲手微微掀开帘子,露出半张端庄明丽的面容,“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平清抢先道:“回王妃的话,平清刚才与姐姐有些小误会,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稍稍一顿,她又道:“平清出来很久了,家中父母怕是惦念,若没什么事,平清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