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春睁大了眼睛,诧异地道:“不知道?可她明明……”
“明明什么?”平阳王妃涩然打断,“你哪一只耳朵听到她说王爷装病的?”
逐春被她问得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在最初的那番言谈里,卫太后并没指责平阳王装病,是自家主子主动承认的,“但太后让尹秋带李太医去为王爷诊治,分明就是起了疑心。”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得不承认。”平阳王妃沉沉道:“太后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从而试探于我。”
逐春蹙眉道:“可是知道王爷装病的,连奴婢在内,统共不过五人,都是府里使了多年且行事稳重的老人,不应该会去向太后告密的。”
“不是府中之人。”平阳王妃肯定的话语令逐春不解,“王妃何以这么肯定?”
“如果是府里的人泄密,刚才我们一进去,她就该兴师问罪了,何需大费周张地试探我,而且……”平阳王妃黛眉紧蹙,“太后后面说的话,句句都在针对睿王。”
“奴婢也看出来了,尤其是让您将宗姬接回来的事情,奴婢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听说过,哪位王爷出征打仗,府中王妃回娘家居住的事情,且还特意说那么重的话,仿佛睿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
逐春本是无心之语,却令平阳王妃脑海中有一种闪电耀过的感觉,喃喃自语,“或许……睿王府真是龙潭虎穴。”
逐春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解地道:“王妃何出此言?”
平阳王妃长叹一声,沉沉道:“若我没有猜错,太后对睿王……怕是动了杀机!”
“啊!”逐春骇然惊呼,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呵呵,为什么不可能?”平阳王妃冷笑一声,反问于她。
逐春定了定心神,道:“睿王虽非太后所生,但自幼走动,关系亲密,岂会突然动杀机。”
平阳王妃睨了她一眼,凉声道:“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怎还这样看不明白,先帝子嗣之中,太后真心实意疼爱的从来只有陛下一人,除了陛下之外,余者皆不过是棋子,信王如是,睿王亦如是,没有例外。”
逐春咬一咬牙,垂目道:“奴婢也知道太后不可能像疼爱陛下一样疼爱睿王,可终归跟在身边十多年,就当真没有半分不忍?”
平阳王妃嗤笑道:“会这么问,只能说你太不了解宁寿宫那位;若没有那份狠厉心肠,如何能够走到今日。”
往日里,她提起卫太后的狠厉无情,觉得再正常不过,可现在,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因为卫太后的狠厉,已经渐渐延伸到了她身边。
逐春默默听着,待平阳王妃说完后,她想起一件事来,紧张地道:“王妃,如果太后真要杀睿王,那宗姬怎么办,会不会也……”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下去。
“太后让我把惜君接回来,就是给惜君一条活路。”说着,平阳王妃肃声道:“明日睿王一出征,你就立刻去睿王府,将惜君给带回来;记着,不要说得太明显,否则恐怕她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