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医神色微松,道:“那臣现在开始试着拔出银针,陛下如有不适,请立刻告诉臣。”
在东方溯颔后,他开始动手拔出第一根刺在穴道中的银针,这银针可不是随便能拔的,需得捻三捻,转三转之后方才能拔出来,
从第一根到最后一根,十二根银针,梅太医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取完,所幸头痛的情况并未再出现,令众人稍稍安下了心。
东方溯接过孙兴递来的面巾拭一拭满头冷汗,道:“梅太医,朕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何时常头痛,这一次更是痛得这般利害?”
一提起此事,梅太医眉头顿时曲折成川,“臣刚才替陛下把脉,现陛下脉象平稳有力,一丝异常也没有,臣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停顿片刻,他又道:“敢问陛下,除了头痛之外,可还有什么别的异样?”
“异样……”东方溯抚一抚额,不确定地道:“这会儿似乎有些头晕,但并不利害。”
东方溯说的这些并不能帮梅太医解开疑惑,只得拱手道:“待臣回去仔细翻阅医书,尽快找出陛下的病因;在此期间,还请陛下保重龙体,不要太过操劳,以免再犯,一旦出现不适,立刻派人告之臣。”
“朕知道了。”东方溯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嗒嗒”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张进过去应门,片刻后,他神色慌长地走过来,“陛下,含章殿出事了!”
含章殿中,灯火通明,宫人慌急地出入着,一盆盆清水不断端进去,等到端出来时,无一例外变成了血水,看得人心惊肉跳,内殿中不时传来赵平清痛苦的呻吟,还有稳婆让她用力的声音。
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东方溯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张进二人,正焦急等在庭院中的紫燕与小聪子赶紧迎上去行礼。
东方溯看了一眼灯火透亮的内殿,疑声道:“昭容不是下月才临盆吗,怎么突然提前这么多日?”
听到这话,紫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道:“求陛下替主子做主!”
东方溯听着不对,拧眉道:“怎么回事?”
紫燕一边垂泪一边絮絮说着,“自从月份大了以后,主子经常胸闷气短,夜间难以入睡,每每要燃安息香方才能够入眠。”
“那又如何?”东方溯前几日曾在晚膳后来看过赵平清一次,知道这个情况。
“初初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可就在前些日子,龙胎突然开始动得利害,且时有下腹坠涨之感,请了赵太医来把脉,说主子脉象虚浮,有些不太好;主子以为是熬夜替小殿下做衣裳劳累之故,便暂停了这些个事,每日按时歇息、服药,可情况还是越来越糟,直至今日……”紫燕抽泣道:“主子半夜醒转,说腹痛得利害,奴婢一看,竟是见了红,赶紧去请了赵太医过来,结果一诊脉,说是龙胎已经稳不住了,临盆在即,所幸稳婆前些日子就已经入宫了,否则……这三更半夜的,奴婢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请稳婆。”
“赵太医觉得奇怪,问奴婢要了主子平日用的东西检查,结果现安息香里有麝香,正是那东西害得主子早产!”
东方溯神色凝重地问道:“含章殿怎么会有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