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沉声道:“若真有人危害大周,我等就算拼了这几条老命也会保卫京畿安宁;可事实上,是你们母子谋害陛下,想要谋朝篡位,还花言巧语哄骗我等;幸好慕贵妃揭穿了你们的奸计,否则我们这会儿还被你们母子所蒙蔽!”
“洄儿是先帝嫡长子,又是先帝亲立的太子,继承皇位顺理成章,何需谋朝,何需篡位?”虽然已是落魄,但卫氏身居上位者多年,那份威压还在,这番话字字掷地有声,一时令八位藩王无言以对。
“咯咯。”夏月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僵持的沉默,只见她掩唇笑道:“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真是好笑。”
卫氏活到五十余岁,何曾被一个婢女如此嘲笑过,眉心一冷就要怒,思及自己的来意又生生压下,冷声道:“怎么一个好笑法?”
夏月讥诮道:“你只是一个继后,你所生的儿子,怎么配称一声‘嫡长子’,真正的嫡长子该是九王才对。至于立为太子就更可笑了,当年要不是迫于你卫家的势力,先帝早就废了东方洄太子之位;如此种种,连我听着都觉得不堪,偏你还沾沾自喜,屡次拿来说道,可不是好笑吗?”
“贱婢!”饶是卫氏心思深沉,这一刻也不禁气得浑身哆嗦,费尽力气方才勉强压住,转头对一旁的方战道:“带哀家去见慕千雪。”
“走吧。”方战扯一扯唇角,带着她与东方洄来到魏王衙内,与一直站在外面的东方洄等人相比,慕千雪他们的情况无疑要好一些,至少有三面墙挡住凛凛寒风,张启凌还特意让人煮茶烧炭盆,不时与慕千雪说上几句话,淡然轻笑,半点没有身处险境的危机感。
“你来了。”看到卫太后进来,慕千雪浅浅一笑,仿佛只是在与故人叙旧。
卫太后盯着那张秀美无双的面容,后悔不已,若是一开始她就杀了这个女子,何来今日这么多事,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寂寂半晌,卫太后沉声道:“哀家一直处处提防,没想到还是中了你的连环诡计。”
慕千雪抚过鬓边依旧盛开的水仙花,笑意浅淡如天边浮云,“你们母子原本可以安享荣华,偏偏贼心不死,妄图篡位,结果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对视片刻,卫太后忽地笑了起来,一道道细微的皱纹在脂粉下若隐若现,“慕千雪,你真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慕千雪微微侧头,仿佛是在认真想着,过了一会儿,她笑言,“我想不出输的理由,不如……你来说说。”
卫太后冷哼一声,“谋事之人最忌惮的就是自以为是,哀家就是败在这个错上,而现在……你也犯了。”
未众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已是抬手指了正在喝茶的慕千雪厉喝道:“所有影者听令,立刻给哀家擒了此女,不得有误!”
随着她这句话,几道黑影凭空出现在梁上、柱边甚至是人群中,他们出现后毫无例外地扑向慕千雪,迅如闪电。
“主子小心!”夏月骇然大惊,旁边一阵疾风掠过,是方战,他疾步往慕千雪的方向奔去,想要挡住这些来意不善的黑衣人,可惜隔得太远,任他拼尽全力还是赶不及,急得双目赤红。
卫太后无声无息地笑着,做为这一切的推动者,一旦慕千雪被她所控制,陈氏那一方就会人心浮动,从而给她化解眼前这个危局的机会。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影者,就是她反败为胜的筹码,这也是她为何坚持要见慕千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