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蕊……”慕千雪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神思恍惚,侍女见状,不安地道:“姑娘可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慕千雪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只是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个侍女,她叫花蕊,与你一字之差,离开这么久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段日子,她无时无刻不记挂着金陵城中的一切,尤其是东方溯,算算日子,从她离开到现在,已是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也不知东方体内的邪术解了没有;还有阿六与十九他们,是否活着逃出了瘴树林。
云蕊默默不言,慕千雪的身份在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管自家殿下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她带回来,恐怕都不会放任她离去。
静默片刻,她劝慰道:“忧思伤神,姑娘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奴婢先服侍您更衣,然后再去煎碗安胎药来,大夫交待过,您胎气不太稳,所以这药一定会喝下去。”
慕千雪默默点头,任由云蕊替自己更衣,她并不知道,同一片夜空下,有一个人也正在默默“思念”着她。
昭明宫,一道人影负手站在城楼上,目光幽幽地望着檐外簌簌落下的大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袭软毛披风轻轻覆在他身上,同时有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小心着凉。”
东方溯讶然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你怎么知道朕在这里?”
赵平清一边替他系着带子一边道:“自从陛下醒来后,只要心中烦闷,就会来这里站一会儿,刚才臣妾去承德殿没见着陛下,就猜着又是来这里了,果然如此。”
东方溯望着夜色中被大雪覆盖的宫楼殿宇,目光复杂地道:“只有站在这里,朕这心里头才会觉得舒畅一些。”
赵平清咬一咬唇,轻声道:“陛下可是又在想她了?”
东方溯点点头,神色沉沉如天际驱之不散的阴云,“你们每一个人都说朕不应该忘了她,可是,无论朕怎么努力,甚至想得头痛欲裂,也记不起来她的样子;每一次母后问起,朕……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赵平清眸光微微一闪,柔声道:“过去的事情……陛下还是一样都记不起来吗?”
东方溯苦笑道:“若是能想起来,朕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平清,朕以前……真的那么爱她吗?”
金陵平定后,陈太后就下旨张贴皇榜,召所有能人异士为东方溯解术,在连着赶走数拨装神弄鬼的人后,终于等到了一个有真本领的道士,耗了整整七日,终于替东方溯化解了体内的邪术。
但在东方溯醒来后,却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忘记了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据那名道士所说,是中邪术太久,以致伤及大脑,留下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