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君垂目拨弄着腕上的珊瑚手串,闲闲道:“李美人美则美矣,就是还缺了一样东西。”
李美人被她说得一头雾水,自己眼耳口鼻俱全,双手双脚也都好端端的,还能缺什么?她思来想去,始终不得其解,只得问道:“敢问娘娘,臣妾缺了什么?”
沈惜君抬一抬眼皮子,纤指微抬,指了额头道:“缺了这个。”
李美人还在想着她这个动作的意思时,与她同来的那几个才人已是了解,纷纷捂嘴笑了起来,连一向最为冷傲的易美人也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在这样的嘲笑中,李美人终于明白了沈惜君的意思,一张粉面顿时涨得通红,又恨又怒,要不是碍着沈惜君的身份,她早一掌掴过去了。
赵平清笑着打圆场道:“皇后娘娘最是喜欢与咱们开玩笑了,好了,笑都笑过来,赶紧各自入座吧,等太后与陛下过来,就差不多该开宴了。”
李美人哪里咽不下这口气,一把甩开来拉她的手,咬牙道:“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却这样当众奚落取笑他人,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沈惜君面色一沉,凉声道:“你这是在质问本宫?”
李美人被她盯得心中一寒,下意识地要后退,又心有不甘,生生忍住,“臣妾不敢,只是想请娘娘说个清楚,也好让臣妾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沈惜君冷冷一笑,“既是这样,本宫就与你说个清楚明白!”说罢,她倏然一敛笑容,冷声道:“贵妃为国奔波劳累,几经生死,凭你什么身份,竟然也敢对贵妃指指点点,你眼里可还有贵妃,还有本宫?”
李美人被她说得脸上青一红白一阵,好半晌方才挤出一句话来,“臣妾也是为贵妃好。”
“还有你之前行的礼,宫中嬷嬷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也就贵妃脾气好,容着你,若换了本宫,早已让你去外头跪着了,还有你说话的份?”说着,她扫了众人一眼,面色冰冷地道:“宫里头什么规矩,你们都是清楚的,该怎么行礼,怎么问安,嬷嬷也都有教过,本宫希望你们好好记着,别坏了规矩,再有下一次,本宫一定严惩不怠,清楚了吗?”
那些美人才人被她喝得心惊胆战,赶紧低头答应,唯有李美人还杵在那里,她自然也是害怕的,但又不甘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伏认错,真要是这么做了,往后非得让人笑得抬不起头来不可。
沈惜君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眼角一飞,凉凉道:“怎么,李美人没听清楚?”
“臣妾听……听清楚了。”李美人虽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可终归不敢真的顶撞沈惜君,只得委曲求全。
“既是听清楚了,就别在这里杵着了,各自去坐了吧。”听得这话,众人如逢大赦,赶紧离去。
待她们下去后,沈惜君犹不解气地道:“她们进宫之后,本宫一直没怎么理会,不曾想竟养成了她们如此放肆的性子,竟然连你也不放在眼中,真真是可恼了。”
慕千雪嗅着三彩冰纹瓷瓶中的一枝百合花,微笑道:“娘娘也说李美人无脑,又何必与她计较。”
“本宫倒是不想计较,偏她非要凑上来,看着她那副草包的样子就来气,真是浪费了这一身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