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东方溯正与慕千雪商议何时动身回京一事,张进挑帘进来,“启禀陛下,易将军、杜将军、傅将军,还有十余位参将在外求见。”
东方溯眉心一紧,凝声道:“可是军中出了什么事?”
“奴才瞧着与往日一样,并无什么异样。”张进的话令东方溯心中一宽,转而疑惑地道:“既然无事,他们怎么一起来了?”
张进摇头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诸位将军只说有要事奏禀。”
东方溯蹙眉看了一眼帐外隐隐绰绰的人影,道:“让他们进来吧。”
在张进出去后不久,十余名盔甲鲜明的将领走了进来,他们看到慕千雪也在,神色微微一变,“末将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东方溯扫了一眼众人,“你们一起来见朕,所为何事?”
众将相视一眼,易安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末将等人一直在追查冰河行刺一事的幕后真凶,就在今日,末将抓到一人,几经拷问,得知当初就是他在张启凌膳食之中下药,并且供出了收买他的人。”
东方溯一惊,“是谁?”
易安目光冷冷扫过慕千雪,垂目道:“那人这会儿就在帐外,陛下传进来一问传知。”
东方溯朝张进使了眼色,后者会意地掀起帘子,两名士兵挟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进来,有几处伤还在汩汩流血,显然是刚遭受过严刑逼供,两边士兵一松开手,便软软趴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东方溯意外从那张肿胀的脸庞上寻到几分熟悉,思忖片刻,“你是梁忠的亲兵?”
他的话令那名士兵身子不住颤抖,半晌,士兵号啕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自责道:“我……我不是人,我对不起梁将军,对不起他,我该死!”
杜将军是个火爆脾气,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脚,恨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狗屁用,还不赶紧将事情一五一十禀告陛下。”
士兵抹了抹泪,勉强撑起身子,悲声道:“梁将军过世之后,小人便去了张大人身边当差,出事的前一天,有人给了小人一百两黄金,代价就是替他将一包药放在张大人膳食中。”说到这里,他用力叩头,痛哭流涕,“小人对张大人一直有些成见,又贪图那一百两黄金,便……便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但小人万万想不到,他真正想的竟是陛下,要是早知道他用心如此恶毒,就算给小人一千两一万两黄金,小人也绝不会答应!”
东方溯沉沉问道:“收买你的人,是谁?”
士兵抬起头,恨恨盯着一言不的慕千雪,紧咬了被鲜血染红的牙齿,自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慕临风!”
东方溯挑一挑眉,漠然道:“慕兄与朕情同手足,怎么会是他?”
士兵激动地道:“小人敢以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慕临风狼子野心,早就对陛下存了加害之意。”说着,他又悲声道:“小人原本一早就该说出此事,可又害怕受罚,所以……小人该死!”他磕头,一遍又一遍说着“该死”二字。
与此同时,易安等人一起跪下,齐声道:“请陛下还死去的将士一个公道,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东方溯左右为难,依着易安他们的意思,必是要处死慕临风才肯罢休,可是他答应了千雪,饶慕临风一条性命,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