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耳尖,听到予恒的话,当即拉起梁氏受伤的那只手,忿忿道:“太后您瞧,主子被咬得骨头都快出来了,哪里是轻轻一口。”
“不许多嘴。”梁氏斥了一句,收回手哽咽着道:“都怪儿臣管教不善,请母后治罪。”
看到梁氏血肉模糊的伤口,陈太后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你才接去一日,能管教得了什么,起来。”
在命宫人给梁氏端了绣墩坐下后,陈太后方才重新看向予恒,冷声道:“你刚才说,梁昭仪说皇后坏话?”
“是。”予恒指了梁氏,生气地道:“她说母后害了人,还说以后都不让孙儿回长信殿,她是坏人!”
陈太后抚着平金暖手炉,淡然道:“她说的没错,你母后确实害了人,哀家也没打算再让你回长信殿,以后梁昭仪就是你的母亲。”
“不要!”听到陈太后这么说,予恒顿时大声哭嚷了起来,“我才不要她做我的母亲,我要母后!我就要母后!”
“放肆!”陈太后被他闹得心烦,喝斥道:“看来真是哀家平日里惯坏了你,令你变得这般无礼放肆,立刻回明瑟殿去,再敢胡闹,哀家定不轻饶。”
予恒被斥得不敢说话,但心里的委屈难过却是更深了,他扁一扁嘴,跪在地上哀求道:“是孙儿不乖,皇祖母不要生气,孙儿只想……只想回母后身边,求求您,求求您了,您就答应孙儿吧!”
梁氏抬眼道:“母后,既然大殿这般思母心切,与其勉强他留在儿臣身边,不如随了他的意,也省得……”
“不行!”陈太后倏然打断,冷声道:“她犯下这等大错,哪里还有资格抚养予恒;再者,你瞧瞧予恒跟着她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小小年纪就懂得咬人,以后还得了。早知这样,哀家当初就不该让她抚养予恒。”
“不会了!”予恒急急道:“只要皇祖母让孙儿回长信殿,孙儿答应您,以后再也不咬人了,求求您!”
面对予恒的哀求,陈太后丝毫没有心软之意,“随梁昭仪回去,不要让哀家再说第三遍!”
秋月蹲下身,小声道:“大殿下听话,别再闹了,否则真惹怒太后,可就来不及了。来,奴婢带您回去。”
“不要!”予恒哪里肯听,一把推开她,不停哭闹着要回长信殿,在这样的哭闹中,陈太后终于耗尽了耐心,冷声道:“将大殿下带去掖庭,让奶娘好生看着,等什么时候哭够了闹够了,再放他出来。”
梁氏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笑意,口中劝道:“母后息怒,大殿下毕竟年纪尚小,还是算了吧。”
陈太后冷声道:“就因为他年幼,才更需要管教,让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带下去!”
就在宫人准备强行将予恒抱下去的时候,有宫人快步走进来,垂目道:“启禀太后,慕贵妃求见。”
陈太后一惊,“她回来了?”
宫人恭声道:“是,正在外面候着。”
待得缓过神来,陈太后冷笑道:“她倒是长了一对顺风耳,不过一天功夫,便已经知道了,还特意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