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望着窗外浓稠似墨的夜色,凉声道:“皇兄刚才见到乔初了,觉得如何?”
东方溯眉头一紧,都这个节骨眼上,老九竟然还一门心思想着乔初,他以前可不是这么荒唐的人。
正想训斥几句,蓦地灵光一现,脱口道:“她有问题?”
“何止是问题。”东方泽冷笑一声,盯着一旁雾气袅袅的茶水徐徐道:“简直是来索命的罗刹。”
东方溯皱眉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泽面庞浮起一层讥诮之色,“臣弟第一次见到乔初,她曾凌空挽带跳了一支名为《惊云》的舞,舞姿优美绝伦,确实是惊云破石,令人叹为观止;她一心想要凭此舞取悦臣弟,却不想泄露了她自己的底细。”
“凌空起舞,看似吃力,香汗淋漓,但臣弟注意到她的手,被丝带缠了这么久,十指竟无半点颤抖,这绝不是普通女子能够做到的,即便是自幼习舞之人,也做不到这一点。”
东方溯徐徐颔,“照你这么说,这个乔初……懂武功?”
“不错,而且武功不弱,所以臣弟敢断定,她绝非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臣弟之所以经常去红袖阁,就是想探出她的底细。”
“可惜一直没有进展,所以你铤而走险,替她赎身并接到府中来?”
“是。”东方泽凝声道:“只有这样,才能试出她的目的,果不其然。”
在说这话时,东方泽目光再一次落在茶盏上,东方溯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皮狠狠一跳,脱口而出,“疫症与她有关?”
“臣弟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可以肯定了。”东方泽面无表情地道:“每次臣弟去她房里,她都会沏一盏茶给臣弟喝,除了第一次确实喝下去之外,其余每一次,臣弟都会趁她不注意,悄悄倒入藏在袖中的囊袋之中,然后让人送到牢里,给一个死囚喝。就在几天前,那名死囚开始出现腹泄、冷的症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臣弟肯定,她与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症脱不了干系,疫症已经令金陵城到了暴的边缘,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几经思量,臣弟决定来一招引蛇出洞。”
东方溯注视着他,“纪临也参与了这件事吧?”
“是,臣弟一边让纪太医开一些症状与疫症相近的药,一边将随后几次茶水,悄悄下到乔初饮用的水中,然后让人盯着她,只要她一取出解药服用,就立刻将她拿下。”说到这里,他面有疑惑地道:“只是不知为何,好几日过去了,始终不见动静。”
东方溯徐徐敲着桌几,思索道:“究竟……这个乔初是何来历,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四更时分,张进赶来回话,果然是渭水出了问题,现在已经派人沿途把守,不许任何人再取用渭河水源。
如此一来,疫情算是控制住了,但先前染上疫症的百姓,依旧游走在生死边缘,随时都会有人死去;解药……迫在眉睫。
再说乔初那边,回到所住的庭院后,立刻叫来装扮成下人的萧若傲,将刚才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正如主上所料,周帝果然来了。”
萧若傲冷冷一笑,接过乔初递来的茶汤抿了一口,淡然道:“茶送去了吗?”
“送去了,只是不确定他是否会喝。”说到这里,乔初试探道:“不然……奴婢再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