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既为国君，就当为百姓谋求福祉。”东方溯盯着那张看似慈祥的脸庞，沉声道：“楚帝虽然卑鄙，但他是敌国之人，正所谓兵不厌诈，倒也说不得什么；但有些人，生于大周，长于大周，却做出对大周不利之事，母后说可不可恶？”

陈太后拨弄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又出什么事了？”

“最近金陵城出现一个谣言，说疫症起于慕贵妃，要儿子从严……甚至处死贵妃。”

“竟有这样的事。”陈太后喧了口佛号，摇头道：“不瞒皇帝，哀家之前对贵妃也是诸多不满，但这几年的吃斋念佛，令哀家明白，贵妃才是最苦命的那一个，要不是遇到皇帝，早已被楚帝害死，不在人世。”

东方溯盯了她片刻，沉声道：“如果是今日之前，儿子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很欢喜，可现在……”他讽刺地道：“儿子只觉得虚伪。”

陈太后惊声道：“皇帝何出此言？”?“母后，贵妃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如此容不下她，甚至容不下她与朕的儿子？”

陈太后压住心底的颤悸，平静地道：“皇帝说的话，哀家一句都听不明白。”

“到底是不明白，还是你不敢回答。”东方溯怆然道：“五年了，朕总以为母后受了五年的佛香薰陶，心肠能够慈悲一些，结果却是变本加厉。”

陈太后气愤地道：“哀家到底做了什么，惹来皇帝这样严厉的指责？”

“散播谣言，挑唆予恒，觊觎储君之位，儿子说得够明白了吗？”

东方溯每说一句，陈太后面色就白上一分，到后面已是看不到一丝血色，她一直以为东方溯是来问谣言一事，没想到连予恒那件事也……

怎么会这样？

“这些年来，千雪一直以德报怨，从未在儿子面前说过母后一句不是，可母后呢？表面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实则处心积虑，几次三番要置千雪于死地。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的孙子也不放过。”说到这里，东方溯痛心疾地道：“母后，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您才肯回头？”

陈太后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淡然道：“哀家不知道这些胡言皇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但哀家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哀家没有做过，一桩也没有。”

看到陈太后丝毫不知悔改的样子，东方溯一直勉强压抑的怒火喷涌而出，大声道：“要不要朕现在叫孙兴、梁氏还有予恒来与母后一一对质？看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面对东方溯声色俱厉地斥责，陈太后只是徐徐捻着珠子，平静地道：“哀家没有做过。”

东方溯气极反笑，一把夺过陈太后手里的佛珠，咬牙道：“就算你念上一辈子佛，佛祖也不会原谅你，更洗不清你满手的血腥。”说着，他双手一用力，丝线应声而断，无数佛珠争相落在金砖上，出清脆而急促的响声。

陈太后扫了一眼满地的佛珠，木然道：“那皇帝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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