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交待什么?”
“这一去,陛下与臣弟至少十天半个月不在金陵,虽说城中治安尚好,但还是不可放松防守警戒。”
东方溯扬眉道:“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同去?”
东方泽一怔,待回过神来,急忙道:“陛下微服出京,臣弟当然要跟随护卫,否则遇到宵小贼人怎么办?”
“朕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再说不是还有神机营的人在吗,难道你觉得他们连几个山贼都对付不了?”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东方泽踌躇半晌,迟迟没有说下去。
东方溯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只是你也很想去是不是?”
被他说破了心思,东方泽讪讪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兄。”
东方溯笑一笑,“不过这次,你还真去不得。”
“为什么?”说话间,东方泽心中一动,脱口道:“难不成西楚那边又有异动?”
“这倒不是。”东方溯摇头道:“朕想趁这个机会,历练一下太子,你与张启凌从旁辅佐。”
东方泽略一思忖,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想让太子监国?”说着,他又皱眉道:“太子今年才八岁,监国……会否早了一些?”
“太子聪敏早慧,虽然才八岁,却对朝局政事有独到的见解,有时候甚至比朕想到的还要好,就是缺乏独立处事的果断决绝,易受他人影响,心肠也太软,照此下去,将来他或许会是一个好君王,却容易被小人利用,乱了江山。”
东方泽恍然道:“所以皇兄想要早些开始历练太子,让他学着自己处理朝政?”
“不错。做为一个君王,必须接受臣子进谏,但不是每一个进谏都是好的,也不是每一个臣子都是忠君爱国之士,要懂得辩别忠奸好坏,杀伐果决。君王需有仁心,但绝不可滥用。”
东方泽沉沉点头,“臣弟明白了,臣弟会好生辅佐太子,助他监国,只是……”他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瘾。
东方溯盯着他道:“你在担心张启凌?”
“是。”东方泽点头道:“这几年他虽被称为宰相,但手中并无实权,一直是布衣之身,如今让他辅政,大权在握,臣弟担心他会生出异样的心思来。”
东方溯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想多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见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东方泽急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好比太后,谁能想到她明面上吃斋念佛,满面慈悲,暗地里一心要置贵妃于死地。”话刚出口,东方泽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地请罪,“臣弟妄言,请皇兄治罪。”
寂寂片刻,东方溯俯身将他扶了起来,澹然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人心隔肚皮,从来都是最难猜的;不过……对于张启凌,朕相信已经看得足够清楚,你放心就是了。”不等东方泽言语,他又笑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守着金陵,守着太子吗?朕放心。”
东方泽哭笑不得地道:“皇兄倒是推得一干二净,臣弟就可怜了,得当牛作马,也不知哪年哪月能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