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哥不肯替他求情,用来保命的盐库这会儿也变成了鸡肋,无法再成为他保命的资本,输了……彻底输了……
许久,江叙抬起那张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面容,无力地道:“是不是我说出盐库下落,你就保我免去皮肉之苦?”
别看他之前说得硬气,其实对于凌迟,一直害怕得紧,相信没有一个人被生生割上几十乃至几百刀而不害怕的。
“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慕千雪的保证令江叙心中稍安,他吃力站起身来,“好,我告诉你,在我的书房里有一本《海国图志》,在封底有一个夹层,里面是一张地图,按着那张地图就能找到盐库,里面存储了数万斤的食盐。”这次他倒说得畅快,一点没有卖关子。
慕千雪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激动,面上平静依旧,只对林默说了两个字,“去找!”
林默领命离去,过了半个时辰,他过来回禀,已经找了江叙说的那张地图,这会儿正派人按着地图去寻找盐库,但方位,应该是在扬州东城郊。
张进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天上又飘起细细的雪花,夏月撑着伞,为慕千雪挡去冰冷的雪花,江叙就没那么好运了,身上落满了雪花,头和眉头都变成一片银白,冻得不住打哆嗦。
张进上了城门,随手将伞扔给身后的小太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慕千雪身前,恭敬地打了个千儿,“娘娘万福。”
“怎么样了?”尽管慕千雪极力抵制,还是透出一丝焦灼。
“已经找到盐库了,陛下也过去了,这会儿正让人连夜将盐出来,陛下怕娘娘等得心焦,特意让奴才来通禀一声。”说着,张进扫了一眼江叙,笑道:“这狗东西把盐库修建在山腹里,要不是娘娘妙计,咱们是万万找不到的。”?江叙听到他的话,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牙齿打战地道:“什……什么……妙计?”
张进看了慕千雪一眼,待后者点头后,方才来到江叙身前,冷笑道:“你真以为江宁有盐库吗?呵呵。”
江叙心头一颤,“假……假的?”不等张进言语,他又道:“不可能,我……我亲眼看到……那几十车盐。”
“你真的亲眼看到几十车都是盐吗?没有,你真正看到的只有一袋盐,其它麻袋里的都是……”在江叙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张进缓缓吐出一个字,“土!”
“土……”江叙喃喃念着这一个字,身子不住颤抖,震得眉雪花簌簌落下,“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张进满面讥讽地道:“因为这一切都是贵妃娘娘的计策,为的就是让你以为盐库无用,从而说出它的下落。”他没有忘记江叙是怎么讽刺自己的,这会儿抓到机会,自是不会客气。
“那些士兵确是奉娘娘之命,连夜从江宁府运盐过来,但江宁府能够凑齐的盐不过一袋,也就是你今日看到的那一袋。”
江叙失魂落魄地道:“所以……从摔下推车到掉出里面的食言,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若不如此,怎么引你这只老狐狸上钩,不妨再告诉你一句,就连最先说话的那个妇人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江叙,你一直自诩聪明,其实一切都在娘娘意料之中,你……不过是一个小丑罢了。”张进毫不客气的说着。
江叙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怔怔愣在那里,待得回过神来后,他疯一样的扑向慕千雪,声若厉鬼,“贱人,你骗得我好苦!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