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拿到太后手上那份记录着江湖人士的名单之前,暂时不要动手,一旦她鱼死破,不止殿下,连太子和陛下都会有危险。”
秋水的话令予恒有所犹豫,陈太后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主,在她看来,只要对自己有利,任何人都可以利用牺牲,包括自己的儿子。
思忖半晌,他问了秋水关于左右先生宅子的地址,对那两名神机营道:“准备周全一些,不要再让他们跑了。”
待神机营的人走后,他拍手唤过停留在不远处的随从,指着秋水道:“把她带回王府,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说起。”
临行之前,秋水终于问出一直盘桓在心中的疑问,“殿下,你是什么时候现的?”予恒设计引她来见左右先生,又提前带神机营的人埋伏在这里,显然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可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露了破绽,明明一直都很小心。
“还记不记得予瑾抓在手里的那块料子?”
“记得,但奴婢的衣裳没有破,殿下也看到了。”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母后冤枉你,可是当我拿着那件衣裳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撒谎。”予恒目光冷漠的看着她,“我记得有一回带你去骑马,你穿的正是那件衣裳,不小心被马厩木栏上的倒刺勾破了袖子上的一条丝线,可你当着母后面拿出来的那一件,袖上的各条丝线都完好无缺,就算修补过,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把整个袖子都换了。”
“原来如此。”秋水苦笑道:“不错,当日回来后,我现袖子被撕破了一块,怕被现,所以连夜用剩余的料子重新做了一个袖子,自以为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被殿下识破了。”停顿片刻,她抬头道:“所以那日,殿下去承德殿见陛下,并不是真的为奴婢求情?”
予恒点头道:“我把事情告诉了父皇,父皇也认为你后面还有人,所以将计就计,只是父皇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太后。”
“奴婢这样是不是叫自作自受?”秋水涩涩说着,眼眸含泪,好不可怜。
以前予恒最受不得她这副神气,如今虽然知道她一直在欺骗自己,可四目相对时,还是有所悸动,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秋水喃喃复叙,悲意更甚,“奴婢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接受太后要求来接近殿下,害了自己也害了殿下,对不起”
“不必!”予恒冷冷打断她的话,“是我有眼无珠,错信了你,还想娶你为妻,呵呵,真是讽刺。”
秋水急忙道:“虽然奴婢的身份是假的,但奴婢对殿下的情意是真的,奴婢真的很喜欢殿下,也想与殿下厮守一生。奴婢不止一次想过要摆脱太后控制,但是不可以一旦背叛太后,以她的手段,是绝对不会放过殿下的,如果殿下因奴婢而受伤,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说到动情处,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再说,太后的担心未必就是多余,殿下宅心仁厚,又是皇长子,理该为太子”
“闭嘴!”予恒拂袖,脸庞渗出一层怒意,“再敢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