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予恒,东方泽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忠厚宽仁的侄子怎么会变得如此工于心计。沉默片刻,他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替太子洗脱冤情,三司那边,可有新的线索?”
“如果有,就不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说到恨处,东方溯忍不住重重捶在床榻上,痛声道:“朕一直以为他品性纯良,与赵氏不同,原来朕一直被他骗了!”
“陛下当心身子。”慕千雪怕他又气伤了身子,连忙低声劝慰,“纪院正说了,您不能再动气了,而且……臣妾总觉得予恒不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有什么误会。”正说话时,外面响起叩门声,“启禀陛下,齐王求见。”
见东方溯面色不善,张进连忙道:“奴才这就去把齐王打走。”
东方溯盯着门外若隐若现的人影,冷冷道:“让他进来,朕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片刻,予恒推门走了进来,在见过礼后,他关切地道:“儿臣听说父皇病了,要紧吗?”
东方溯强按了心中的怒火,淡淡道:“只是小病,歇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予恒松了口气,随即递过捧在手里的锦盒,里面是一枝须齐全的老山参,“这是儿臣以前从参贩那里买来的,虽比不上千年人参,但也有两三百年了,正好用来给父皇补身。”
“难得你有如此孝心,很好。”在示意张进接过人参后,东方溯道:“这次罢朝,大臣们可有说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予恒瞅了他一眼,小声道:“都在议论张远那桩案子。”
东方溯坐直了身子,道:“都是怎么说的?”
予恒徐徐道:“张远先后杀害四名无辜女子,手段残忍,目无王法,其罪当诛。”
东方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依你所见,该如何处置张远?”
予恒眼皮一跳,低头道:“儿臣不敢妄言。”
“朕让你说就说。”见东方溯这么说,予恒抬起头,一字一字道:“儿臣以为,张远犯下这等滔天大罪,实在罪无可恕,当斩示众,以正王法,以平众怒。”
见他一张口就要处死张远,东方泽心下不悦,道:“此事尚未查明,现在就说斩,未免太过武断了。”
予恒转头道:“这件案子人证物证俱全,予恒不明白九叔所谓的尚未查明是指什么?”
“张远为人如何,你我都清楚,他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定是有人嫁祸于他。”
“我明白九叔的心情,初闻此事时,我比九叔还不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我们相信与否而改变,张远……”予恒摇头,一脸可惜地道:“辜负了父皇,也辜负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