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转到这罂栗上来,如实道:“一沾就上瘾,自是可怕万分。”
予恒淡淡一笑,眸光穿过一碧如洗的天空,望向不明名的远方,“可我觉得有一样东西,比罂栗还要可怕,罂栗还可以戒,它……却是怎么也戒不掉的?”
王虎挠一挠头,茫然道:“小人想不出。”
“是权力。”予恒目光越深沉,犹如梦呓一般道:“权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只要一沾上它,就会深陷其中,让人忘了自己的本性,甚至……六亲不认。”
王虎瞅着他欲言又止,予恒转身,看到他这副神气,哂然道:“你想说我是不是?”
王虎一惊,赶紧低头道:“小人不敢。”
“无妨。”相较于之前喜怒不定的脾性,这次予恒显得格外平静,“从我决定踏出这一步开始,就料到会这样了。”
王虎犹豫许久,终是忍不住道:“殿下,这些日子,您真的开心吗?”
“或许吧。”予恒笑一笑,回身继续看外面碧澄澄的天空。
“殿下!”王豹走了进来,神情复杂地道:“皇后娘娘派人来传了话,请您即刻入宫一趟。”
“消息传得真快。”予恒正一正领子,转身道:“去备马吧。”
王虎忧声道:“皇后娘娘这会儿传召殿下,定是为了之前的事,殿下此刻入宫,无疑正撞在枪口上,不必先避一避吧。”
予恒摇摇头,“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我料到了,没事。”
见他坚持,王虎二人只得依言备马,予恒一路来到明昭宫,在将马栓在宫门口后,他走了进去,一路过来,所有遇到他的宫人都远远避开,实在避不开的,就将头垂到最低,直到他走远方才心有余悸地抬起来。
“殿下吉祥。”阿紫快步迎出来,屈身朝予恒福一福,“主子在东暖阁等候殿下。”
“有劳姑姑了。”予恒点点头,往东暖阁走去,在经过阿紫身边时,突然被拉住,予恒诧异地看着阿紫,“姑姑还有什么事?”
阿紫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原本轮不到奴婢来说,但……这一次殿下是真的做错了。”
予恒面目一沉,挣开她的手,“对与错,我自己清楚,不劳姑姑费心。”
“殿下,您罢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有主子和贵妃娘娘帮您求情,陛下一定会从轻落的。”
“求情?”予恒冷冷一笑,“姑姑这话真是可笑,我就快赢了,还要求什么情。”说罢,他大步离去,再不理会阿紫,阿紫在他后面连连摇头,予恒是她看着长大的,一向谦恭懂事,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人心啊,真是变化的太快。
予恒一进暖阁,便看到一脸薄怒的沈惜君坐在上,他只作没看到,拱手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