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像狂风暴雨一样落在阿紫身上,看着就疼,别说是打在身上了,阿紫努力蜷缩身子,减少鞭子能够打到的地方,可并不能改善什么,不消片刻,后背还有双手已是伤痕累累,连脸上也挨了好几鞭,至于衣裳早已破烂不堪。
不知抽了多久,连车夫自己也觉得有些累了,方才停下手,他喘了口气,瞪着瑟瑟抖的阿紫,“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的话,就赶紧说出来。”
阿紫忍痛抬头,虚弱地道:“我……我真的什么都说了,没有骗你。”
车夫恼怒地踢了她一脚,“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告诉你,整顿皮肉的办法多了去了,别说是你,就是铁打的嘴也一样撬开。”说着,他蹲俯下身,一把抬起阿紫的下巴,打量着她脸上的鞭痕,啧啧道:“瞧瞧你这身细皮嫩肉,几下鞭子就成这样了,可受不了那些刑罚,听话,乖乖说出来,我保证,立刻放你走。”
阿紫犹豫片刻,小声道:“真的吗?”
见她被说动,车夫心中一喜,连忙道:“当然,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誓,绝无虚言。”
听到这话,阿紫忽地笑了起来,看着他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太后。”阿紫徐徐吐出这两个字,在车夫渐趋难看的面色中道:“她和你一样,喜欢用誓来欺骗别人的信任,然后继续作恶。”
会那么紧张主子和齐王谈话内容的,甚至不惜绑架自己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后,另一个……
不会,一定不会是他!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戏弄我!”车夫恼怒不已,一掌掴在阿紫脸上,顿时浮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阿紫抚着脸颊,冷笑道:“是你撒谎在先,从你绑架我的那一刻起,就根本没打算放过我,是吗?”
车夫没想到她会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时嗫嗫地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恼羞成怒地道:“是又怎么样,你老老实实交待,还能死得痛快一些,否则有你好受的。”
“噗!”阿紫狠狠将一口血沫吐在他脸上,怒骂道:“卑鄙无耻的狗东西,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真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
“你!”车夫气得浑身抖,半晌,咬牙切齿地道:“贱人,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完这句话,又一轮狂风疾雨般的鞭子落在阿紫身上,令后者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无论怎么痛,她都紧紧咬着牙,不肯呼一声痛。
许久,车夫终于停下手,不是他大慈悲,而是再打下去,阿紫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破又硬!”车夫恨恨扔掉鞭子走了出去,他并没有把门锁起来,以阿紫现在的情况,爬出屋子都难,更何况是逃走。
阿紫虽然虚弱地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但心思一直在飞快地转动,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所谓母亲摔断腿,让她速回家看看,是假的,目的是为了诓骗自己出宫。
关于方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也被骗了,另一种……他和这个车夫,根本就是一伙的,联起手来骗自己。仔细想来,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没等阿紫想出脱困的法子,车夫又走了进来,但这一次,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当阿紫看清那两个人的模样时,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头皮像要炸开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