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君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所以你就连自己孙子都不放过?!”
“孙子?”陈太后冷冷一笑,眼中尽是厌弃之色,“哀家从来没有承认过那个孽种是哀家的孙子,是大周的皇孙!”停顿片刻,她又寒声道:“皇帝糊涂,被妖女迷得晕头转向;哀家可没糊涂,想谋夺我大周江山,哼,想都不要想!”
殿外,寒风呼啸而过,投落在窗纸上的树影摇晃不定,犹如行走在黑暗中的鬼魅,令人不敢多看。
在长久的寂静后,沈惜君忽地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卫氏!”听到这两个字,陈太后双眼微眯,目光冷冷若窗外未曾停歇的寒风,“你拿一个贼妇来与哀家相提并论?”
沈惜君摇头,“不是相提并论,是你不如她。”
原本听到前面几个字,陈太后面色稍稍缓和,哪知接下来是这么一句话,顿时勃然大怒,手掌用力击在扶手,“大胆!”
沈惜君没有理会她的愤怒,自顾自道:“卫氏虽狡诈好权,心胸狭窄,却对自己的子孙爱护有加,从未有半分加害,连念头也没有。而不像你,但凡不顺意者,莫说孙子,连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以前读书,念到‘最毒妇人心’那句时,总是不以为然,觉得古人言过其实,如今才现,原来真是这样!”
“你……”陈太后气得浑身哆嗦,半晌,她顺了气道:“哀家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倒好,竟是得寸进尺,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丝毫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有德者,世人皆敬之;无德者,纵狗亦不敬。”这十几个字,落在陈太后耳中,简直是字字诛心。
“好!”陈太后面色阴寒地道:“皇后真是长进了,连这种大逆不道话都敢说出口,哀家今日,就好训诫训诫你!”说着,扬声道:“来人,带皇后去佛像前跪着。”
“谁敢!”沈惜君冷冷扫视着涌进来的宫人,一种无形的威严自她身上散出来,迫得宫人无一敢动。
冯川见状,喝斥道:“一个个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太后的话吗?”
宫人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害怕,可到底不敢违背陈太后的意思,无奈地道:“娘娘恕罪。”
“滚开!”沈惜君用力挥开一个准备碰自己的宫人手臂,“本宫乃陛下亲封的皇后,统摄六宫,执掌凤印;你们长了几颗脑袋,也敢对本宫不敬?”
秋月刚才被她训了一顿,正怀恨在心,听到这话,当即道:“皇后固然尊贵,可也不能越过太后,你对太后不敬,就该受罚。”
黄十看到这副阵仗有些害怕,惴惴不安地道:“主子,现在要怎么办?”
沈惜君没有理会他,盯着陈太后道:“天一亮,百官就会进宫商议太子一事,太后想让他们瞧见你惩戒臣妾的样子吗?”
“任谁见到,哀家都无愧于心!”陈太后义正词严的说着,要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相信她。
迎着那张伪善的脸庞,沈惜君忽地嫣然一笑,她五官明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当初赵平清就很嫉妒,后宫之中,也就慕千雪更胜一筹;虽然如今有些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宜,与年轻时,并没有多大分别;笑起来时,犹如百花齐放,百媚生姿,令众人看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