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令予怀越不解,怔怔道;“既然如此,为什么……”
“因为姨娘看出你心性大变,冷漠无情,她本想暗中追查,但九皇叔告急,她要随父皇御驾亲征,万般无奈之下,姨娘唯请父皇留下这道旨意,这本是以防万一的举措,哪知还是用到了。”予恒黯然神伤,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绝不会拿出这道旨意。
“不可能……不可能……”予怀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片刻,他猛地抬头,目光狠戾如正在争夺食物的野兽,面目狰狞地道:“太子之位是我的,别说区区一张废纸,就算父皇来了,也休想从我手里夺走!休想!”说着,他伸手往摆在桌案上的诏书抓去,虽然嘴里说不在乎,心中到底还是忌惮的。
予恒料到他会这么做,先一步将诏书拿在手中,大声喝道:“来人!”
守在外面的禁军听到声音,匆匆奔了进来,“齐王有何吩咐?”
予恒将诏书高举过顶,“陛下有旨,废二殿下太子之位,尔等立刻将他拿下,关入宗人府等候陛下处置!”
“别听他胡说!”虽然没毁了诏书,但予怀并不打算束手就擒,“诏书是假的,该抓起来的人,是齐王!”
“这……”见他们二人各执一词,一众禁军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谁的好。
“没听到太子的话吗,陛下出征多日,怎可能传旨下诏,分明是齐王伪造圣旨,立刻将他起来,若有反抗……”陈太后眸中寒光一闪,冷冷吐出四个字,“格杀勿论!”
面对陈太后的喝斥,禁军不敢再犹豫,握着刀柄徐徐往予恒逼近,“殿下,得罪了。”
“站住!”肃老亲王突然挡在予恒面前,声如洪钟地道:“本王看过诏书,确是陛下亲笔所书,也有天子玺印,齐王没有撒谎,尔等当遵从齐王号令,否则就是抗旨犯上,当诛九族!”
江越上前与肃老亲王并肩而立,大声道:“不错,本官可以做证!”
“本官也可以做证!”
“还有本官!”
……
在肃老亲王和江越之后,那些官员纷纷站了出来,占了三分之二,大多数是原先支持予恒的官员,还有一小部分是见形势不对,从予怀阵营中转过来的。
“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予怀恨恨骂了一句,目光扫过往他这边走来的禁军,忽地笑了起来,面容在苍白天光下显得异常阴冷,他转身,背对众人一步步踏上金銮台阶,走到那张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九龙宝椅面前,手指缓缓抚过冰冷华丽的椅身。半晌,有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了吗?”
“予怀,停手吧,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明知不可能,沈惜君还是忍不住出言劝说。
“我没有错,错得是你们!”予怀愤然转身,双目赤红如血,眼底杀机大起,寒声道:“本想好心给你们留条活路,现在看来,不必了!”
这两日,宁月在他茶水中下了大量的药,药物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心神,再无理智可言。
“东宫六率听令,立刻格杀殿内逆贼,不得有误!”予怀朝殿外扬声大喝,众臣听到这话,皆是面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