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若傲从结结巴巴的士兵口中得知这件事时,勃然大怒,腾腾杀意在眼中流转,“这个蠢钝如驴的东西,朕一再告诫他不可贪功冒进,点到即可,他竟全当成了耳旁风,把自己连同两千精兵都搭了进去不说,还拖累于朕。”
九画柔声劝道:“帝君莫急,周军一时半会儿应该不敢动屠将军,咱们有机会将他救出来。”在她左颊有几道细细的黑线,犹如蜿蜒的小蛇,这是之前被阿七算计的结果,虽及时服了解药,但毒性太强,有余毒蔓延到了脸上,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清除。
萧若傲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道:“救这个蠢货做什么,朕头疼的是另一件事。”
九画一怔,疑惑地道:“还有何事?”
常平也在旁边,他略一思索已是猜到了萧若傲心烦之事,“陛下可是担心士气?”
“还是国师最懂朕心。”常平已经被萧若傲册封为国师,论地位,尚在屠战之上,这也是屠战如此忌恨常平的原因。
“你瞧瞧这些士兵,先前还士气高昂,现在一个个垂头丧气,心生怯意,这样下场,还怎么攻城?!”萧若傲越说越气,重重一掌拍在扶手上,只听“咔嚓”一声,紫檀扶手竟是生生拍裂。
“帝君莫急,待入夜之后,妾身就将小红放入他们饮用的水源处,以小红身上的毒性,只要他们饮上一口,就会立刻中毒,到时候,金陵就不堪一击了。”九画话音未落,常平已是摇头否决,“没用的。“
九画面色一冷,纤手一扬,已是摸在腰间的竹筒上,“国师这是不相信我的手段?要不要现在就让小红给国师演示一番?”
看到那个不起眼的竹筒,常平眼中流露出极深的忌惮之意,“九画姑娘误会了,小红的毒性,常某亲眼见过,又岂会不信。”
他的话令九画面色稍缓,手微微松开,“既是如此,为何说没用?”
“九画姑娘有所不知,我查阅过以前的记载,金陵城中有一条地下暗河,水量足够供全城百姓饮用,平常并不怎么使用,可一旦金陵被围,就会改饮暗河之水,以防城外有人下毒,所以我才说在这件事上,小红起不了作用。”
九画恍然,朝金陵的方向忿忿道:“倒是谨慎得很!”
恼归恼,到底是没办法。
萧若傲遥遥望着城头的方向,面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道:“可有办法?”
常平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拱手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萧若傲眸光一动,落在常平脸上,“何出此言?”
“屠将军被擒,对士兵来说,确是一个打击,可若换一个角度来看,未必不是激励士气的一样利器。”
“利器?”萧若傲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继续说下去。”
“周军将屠将军挂在城头,就是为了消磨咱们的士气,这步棋走得确实不错,可如果屠将军死了,就会在一定程度上激起士兵的仇恨之意,尤其是屠将军带出来的那些亲兵。在很多时候,仇恨会让人爆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甚至以一敌十,历史上那些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多多少少有仇恨的影子。
九画蹙眉道:“倒有几分道理,但周军好不容易才抓到屠将军,又怎么会轻易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