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文龙面色突然变得狠戾,单脚猛地一踏,荡开一阵气波,将四周本已开裂的地面全部震碎,地面之下的火红岩浆登时如一根通天巨柱般狂喷而出。
而端木文龙立在喷涌的岩浆之中却镇定自若,而唯一令他心疼的是那件白狐裘。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他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那时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他一个人出来想到观星楼买些东西吃。
天寒地冻,街上已没有几个行人与小贩。
“公子,您买狐裘么?”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端木文龙耳边响起。
端木文龙驻足,他才看见了一个衣物单薄的瘦弱女子瑟瑟抖的捧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在卖。
那女子长得很普通,便连端木家的任何一个婢女都要比他好看,如果不是她叫住了他,端木文龙绝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女子。
可她的眼神很真诚,尽管她的脸已被冻的通红,她却不肯披着那件白狐裘,因为她一披,便没法再卖给别人。
端木文龙问:“怎么卖?”
女子小心翼翼的答道:“五百两银子。”
端木文龙当时只是个少年,出门也就带了五百多两银子,他还要去观星楼买吃的,妹妹还在家里等着他的狮子头,所以他并不打算去买一件对他没什么用的狐裘。因为他穿得很暖和,并不需要再披一件狐裘,端木文龙便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姑娘,在下不买。”
正转身要走,谁知那女子却伸手拉住了他:“公子,这件狐裘很好的,你摸摸,它的毛很软很舒服,若不是我爹卧病在床,急需要救治,也不会让我贱卖。”
端木文龙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姑娘,在下真的不需要。”
那女子却仍是道:“就算公子不需要这件狐裘,但买了也不亏,公子看看这毛色,这皮子,两千两都有人要的,你买了可以再卖出去啊。”
端木文龙看看她,那女子却并不回避他的目光,也直直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乞求的意思。
“姑娘,在下真的不想买,请姑娘寻他人再买吧!”
“这冰天雪地的,本来就没几个人上街,再说,即便有人上街,也难碰到像公子这般穿着华贵之人啊!”
端木文龙笑道:“姑娘,就算我穿着华贵,便一定要买吗?”
那女子道:“我爹爹躺在床榻之上已危在旦夕,若不及时找郎中救治便要丧命,公子买了狐裘,便是救了人,可谓大功德。我相信公子这般丰神俊朗,一定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端木文龙不禁道:“依姑娘之言,若是我不买,便是见死不救?”
女子点了点头道:“看公子言行气度,必然不会做这种人。”
端木文龙又笑了:“我是不会见死不救,可我只是听你一面之词,也不能就相信你吧。”
女子道:“我叫胡离,家主明珠城郊外三世村,现在我可以带你去家中看看,公子便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端木文龙本就是个热心肠,这一来二去的,竟把去观星楼给妹妹买狮子头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跟着这个叫胡离的女子出了城踏着风雪到了一个小村庄之内,见到了胡离的老父。
胡离的老父此时已病入膏肓,在阴暗简陋的木屋之中只盖着一袭单被,若不是身旁还有一盆木柴烧的火,只怕在屋中便会被冻死。
端木文龙最看不得此种场景,便从胡离手中拿过白狐裘要往老父身上盖。
这时却见老夫吐着寒气睁了眼,气息微弱的道:“阿离啊,这狐裘我盖了便卖不出去了,咳咳!”
老父一阵咳嗽,像是要咳出血来。
端木文龙这时却道:“没关系,伯伯盖吧,这件狐裘我买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给了胡离,又要拿狐裘往老父身上盖,却被胡离一把拦住。
“公子,既然你买了狐裘,这件狐裘就是你的了,我们不需要。”
端木文龙有些不解:“既然是我的了,我想给谁便给谁,不行吗?”
胡离却道:“我们不是乞丐,不需要这种施舍,卖你的白狐裘绝对值五百两,也没有骗你。不过对公子这番义举,我与爹爹也十分感激,请公子拿着狐裘走吧,我也要去请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