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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186薄书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蠢?

深酒抿唇而笑,温柔道,“疤痕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在薄书砚和傅深酒一唱一和的时候,薄奶奶已经不由自出地下了床,走到了两人身边,狐疑地问,“你们俩刚才说什么?什么在海水里泡,什么被绑架?≈quot;

傅深酒和薄书砚对望了一眼后,顺势转向薄奶奶,“没什么,奶奶,您不用担心,都是过去的事了。”

薄奶奶推了推老花眼镜,似乎想从傅深酒和薄书砚脸上看出端倪。

深酒抿唇沉吟了下,本想继续将薄奶奶的思绪引导下去,但视线一晃看到薄奶奶光着的脚,便毫不犹豫地绕过她,走到床前拿了她的拖鞋,然后蹲在薄奶奶脚边,柔声道,“奶奶,先把鞋子穿上吧,地上有碎片。”

薄奶奶到底是老了,明明视线是一直跟着深酒的,现下深酒突然开口并要帮她穿鞋,她反映了那么一两秒才往后缩了两步,语气生硬地拒绝,“不用。”

深酒也不勉强,只是将鞋子放在薄奶奶脚边后就站起身,并主动往后退了一步,“那奶奶您自己穿。”

薄奶奶瞅了深酒一眼,垮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生硬的松动。但这个老太太好面子,根本不穿傅深酒拿过来的鞋,赤着脚回到了床上。

“砚砚,你带她处理一下脚。”薄奶奶哼了一声,“别到时候赖在我老婆子身上,我可不担这个责任!”

深酒将薄奶奶的细微反应都尽收眼底,知道今天和薄书砚的这一趟并没有白来,也就不打算趁热打铁了。

“那奶奶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深酒说着,却并不走。

薄奶奶瞥了她一眼,虽然仍旧面露嫌恶神情,但相比于以前终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别在我老婆子跟前晃!”

深酒抿唇而笑:薄奶奶似乎并没有拒绝她要再来探望的意愿。

“奶奶,以前我一直想跟您解释小酒的事情,您总是装病不听,今天……”薄书砚不忍心让深酒再在薄奶奶面前受委屈,准备就趁此机会全部说清楚。

“我们先走吧,让奶奶休息。”深酒捏住薄书砚的手腕,示意他不要再说。

薄书砚咬了咬牙根,最终还是依了傅深酒的意思,“奶奶,我们先走了,您老休息吧。”

薄奶奶本已是作好要听的状态,现在薄书砚突然又不说了,她扫兴地侧过脸,挥手赶他们走。

深酒率先往病房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却停住了步子。

薄书砚只凝了一眼她的脚,就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阔步往外面而去。

薄奶奶神情怔忪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病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也没回过神来。

许绾轻从医院外面回来的时候,薄奶奶立马朝她伸出手,亲热又怜爱地问道,“轻轻,你刚才匆匆忙忙去哪儿了?”

许绾轻的神情凝了下才展颜而笑,并将手里的一袋子葡萄往上提了提,“奶奶,我刚出去给您买了葡萄,您是要冷冻一下再吃,还是常温吃?”

薄奶奶喜笑颜开,“一般冷冻一半常温吃吧,老规矩。”

许绾轻绕过床,看到地上的碎片,“奶奶,是有护士过来将茶壶打翻了吗?”

薄奶奶看了眼地上的玻璃渣子,想起的第一个画面竟然是傅深酒那流着血的红肿脚背,于是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刚刚砚砚和小酒来过了,我一生气就给打翻了。”

一听这话,许绾轻眉眼即刻舒展开,但下一瞬她的笑就有些僵硬了,“奶奶,您现在都叫她小酒了吗。”

薄奶奶想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许绾轻,“我有吗?”

许绾轻的情绪突然被一股子压制不住的情绪搅扰,她抱着薄奶奶的手臂靠在她肩上,娇嗔道,“奶奶,您这样我可要吃醋了。书砚已经是她的了,要是现在连您也偏向她,我也太可怜了。≈quot;

“怎么会呢?放心吧,轻轻,奶奶会一辈子疼你的。”薄奶奶望了一眼病房门口,沉吟了下后话锋一转,“不过之前砚砚和傅深酒说到什么海水、还说到被绑架,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轻轻,你给奶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在听到这些问题的时候,许绾轻的脊背都僵了下。

她坐直身体,勉强笑看着薄奶奶,“他们还说了什么?”

薄奶奶毫无防备地对许绾轻摇了摇头,“就说了这些,没有其他的了。≈quot;

“这样啊。”许绾轻顿了下,笑,“那奶奶您当时怎么不追问一下呢?我也很想知道四年前究竟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傅深酒她要竟想置我于死地……”

话说到这里,许绾轻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但薄奶奶却并没像往常那样立即安慰许绾轻,而是叹了口气,“我记得在这几年里,砚砚那孩子有好几次都想要找说小酒那孩子的事情,都被我找借口推掉了。难道四年前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

许绾轻被薄奶奶看着,只得继续维持勉强又不达眼底的笑意,却聪明得什么也不说。

薄奶奶捉住许绾轻的手,又叹了口气,“轻轻,小酒那孩子我也是相处过几年的,虽然她对我不像你对我这么尽心尽意,但我看得出来,她也不是那种坏得透顶的孩子。说不定当年的事情,真有什么误会也不一……”

“奶奶,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住在薄家很不妥当,会给薄家招来闲言碎语,如果您现在已经觉得我多余了,我马上就可以离开雁城。但是当年的事情,我受到的伤害是真真确确的,当时有所有雁城的媒体为证,并不是我瞎编乱造,我……”许绾轻说不下去了,眼泪突然就掉下来。

薄奶奶急得不行,手忙脚乱地去给许绾轻擦眼泪,“好孩子,是奶奶不好是奶奶不好,你快别哭了!”

许绾轻哪里肯听,捂着嘴就跑进了卫生间,并且将们给反锁了。

薄奶奶赤着脚追过来,站在门外边好言好语地哄了好一会儿,许绾轻才红着一双眼睛出来。

她一把抱住薄奶奶,呜呜地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

“奶奶,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忍住。”许绾轻说着,从薄奶奶怀里退出来,转身往窗户前的桌子走去,“您躺着吧,我给您洗水果吃。”

薄奶奶连连应着,却还是躬着身子跟在许绾轻身边,像个怕被离弃的孩子那样小心翼翼。

……

外科的王教授本来是想简单处理一下傅深酒脚背上的轻微割伤的,但在薄书砚的一再威胁下,王教授最后只得将傅深酒的脚给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傅深酒坐在床上,看了眼自己的脚,又看了眼自己那秀气的绑带凉鞋,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严肃的薄书砚,“我记得四年前我撞玻璃那次也是这样,本来是小伤,却被你当成很严重的疾病,把我里里外外都给检查了一遍。”

“四年前那次你淋了雨,本该仔细检查。”薄书砚蹲下身,一边亲自检查傅深酒那绑着纱布的脚,一边语调沉缓地继续道,“我咨询过医生,你生梵梵的时候元气大伤,现在的身体底子已经大不如从前,所以即便是像今天这样的小伤,我也不允许你大意对待。”

深酒疑惑地看着他,“我记得我和你重逢以后,我并没有去检查过身体,也没有去看过医生,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薄书砚沉默。

深酒偏头去看他,“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还沉默,是想制造家庭矛盾么,嗯?”

这样太过通俗化、真实化的语言,让薄书砚忍俊不禁。

“家庭矛盾?”他笑着抬起头,定定地凝着傅深酒的脸蛋,像是恨不得将她吸进眼睛里去似得,“和你重逢以后,我顺利地找到了你当年生产的医院,将你怀孕到生产期间的所有资料都刻录了一份,带了回来。”

“……”深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薄书砚,你真傻,这么做根本没什么意义。”

“是否有意义由我自己来判断。”薄书砚倾身将她抱了起来,阔步往门外走,“我只知道有一次你在公园陪梵梵完,被树枝划伤后又被细菌感染,还因此住了几天院。所以这次你即便是伤了分毫,我也绝不掉以轻心。”

深酒的嘴巴不自觉地长大,好半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薄……薄书砚,你太可怕了,连这个你都知道?”

薄书砚停在电梯口,有经过的护士立马过来替他摁了向下的按键。

经过护士的这一插曲,本来进行得很顺畅的聊天就戛然而止,薄书砚再没开口。

深酒本想再问其中的细节的时候,她放在薄书砚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薄书砚在深酒的要求下将她放到他的双脚上站稳以后,深酒从他的裤袋里摸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深酒想了一下还是滑了接听。

“在哪儿?”电话的那边的声音冰冷无温。

深酒的眼眸也冷冷敛起,“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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