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变成娘娘腔儿的薛老四,歆阳很无奈,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是因为他手艺不精,把薛老四的魂给招错了,看薛老四这时候的样,估计是把哪个女戏的魂魄招到了薛老四身上。
这叫个啥呢,这叫治聋没治好,还给治瞎了。
征得薛老头一大家同意,歆阳让自己的徒弟把薛老四又给捆上了,因为还在不停唱那什么“十二寡妇征西”,把嘴也给他堵上了。
薛老头哭丧着脸问歆阳咋办,歆阳一脸惭愧,安慰了他几句,最后让他们全家在山上等着,他这就下山请高人。
于是,歆阳就下山来找我奶奶了。
听歆阳说完以上这些,我奶奶看了看他,也没说啥,寻思一会儿,带上随身包袱,在包袱里多放了几样儿物件儿,让我爷爷到院儿里套毛驴车。
不过,我爷爷在院儿里套毛驴车的时候,正在院儿里玩耍的父亲看见了,奶声奶气问我爷爷,去干啥。我爷爷随口回了他一句,到黄花洞去一趟。我父亲一听,也要跟着去。我爷爷说,你跟你爷爷奶奶在家,爹跟你娘一会儿就回来了。我父亲不依,非要跟着去,最后哭闹起来。我父亲这时候已经三岁了,早就断了奶了,基本上也算懂事儿了,平常不粘人,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我奶奶听到哭声出门一看,见我父亲吵着要跟去,心说,这孩是在黄花洞得的,说不定还是人家黄花大仙送的,这都三年了也没带孩去过,不行把孩也带去吧,顺便给黄花大仙磕个头、还还愿啥的。
于是,把我父亲也带去了。
这时候的时间是在下午,几个人来到黄花洞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钟。
毛驴车停在山下,我爷爷在山下等着,我奶奶拉着我父亲随歆阳上了山。
山上,薛老头、薛老头儿的闺女女婿,还有薛老四的媳妇儿,都在山上等着呢。
经歆阳一番介绍,彼此客气几句,不过,薛老头一听我奶奶就是歆阳所说的那位高人,一脸狐疑,看看我奶奶,又看看旁边的我父亲,估计看着我奶奶就是个普通妇女,不像是啥高人。
我奶奶没在乎薛老头咋看自己,转头问歆阳,撞邪的薛老四在哪儿?
歆阳赶忙带路,还是之前那个间右厢房,歆阳把我奶奶引进了屋里。薛老头几个走在我奶奶和歆阳后面,随后也跟进了屋里。
薛老四还在床腿上捆着,人还挺精神,眼睛里炯炯冒光,要是不说,还以为是个正常人呢。我奶奶见薛老四的嘴还给白布绫堵着,把我父亲交给歆阳看着,走过去把白布绫给扯了下来。
薛老四顿时如获大赦似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奶奶,也没唱那什么“十二寡妇征西”,嘴唇一勾,露出俩酒窝,嘻嘻嘻笑了起来。
我奶奶一听他这笑声,还真是个女人声儿,声音还挺好听,也很年轻,听着大概只有十*岁。
我奶奶上下打量了薛老四几眼,虽然是个男的,这时候却是一副女人的扭捏姿态,看着很别扭。我奶奶想了想,和颜悦色问薛老四,“大妹,你是打哪儿来的?”
薛老四一听,笑得更厉害了,不答反问,“姐,你咋也来了呢?”
这话,问的奶奶一愣,我奶奶反问,“你是谁?”
薛老四回答说:“我是你妹妹呀,你不认得我了么?”
我奶奶心说,我哪儿来的妹妹呀,又问,“那你叫个啥?”
薛老四回答道:“我叫胡仙儿。”
我奶奶心里一跳,哪有叫“胡仙儿”的,多不吉利,狐仙儿,这薛老四不会是又给狐仙儿附上了吧?
刚想到在儿,薛老四又说话了,“姐,这么些年了,你咋不回家看看俺们呢?俺们姐们都好想你呢。”
一听“俺们”,我奶奶松了口气,这个不是狐仙儿,因为我太爷说过,修仙的畜生一般不说方言,讲的都是官话。
我奶奶朝薛老四笑了笑,这个可能就是哪个戏班的戏鬼魂,我奶奶立刻顺着“她”的话说道:“姐姐忙呀,今儿个这不是来看了你嘛。”说着,我奶奶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一根柳条,带的那种,问薛老四,“妹,你咋跑这儿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