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宇不是那种做事情没有把握的人。他点点头:“绝对可靠。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就让他们出去了。来你这儿之前,我一直在安排这件事。三个人,每人给了十万,订了今天去港城最早的机票,现在估计他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白平江一直高高吊起的心脏略微落下了一点:“也就是说,我们目前的麻烦,只是在于“公路抢劫”这件事。”
徐恒宇用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白平江冷静的样子让他安心不少,也没来由的多了几分信心。他压低声音,试探着问:“白公子,听你的口气,好像有办法了?”
白平江看了他一眼:“老徐,你一直说你在普自那边地头很熟。我问你,有没有办法带话给你在医院里被打伤的那些人?”
“带话?”徐恒宇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白公子,你想让他们怎么说?”
徐恒宇进来以前,白平江已经想好了整个后续安排。他认真地说:“你手下那些人不是以村民的名义在高速公路上卖吃的吗?就说是青灵集团的人先动手。五十块钱一个鸡蛋很贵,他们问了价钱,想买又不愿意付钱,两边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
徐恒宇不由得呆住了:“这……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白平江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你的人又没有打开他们的车门,现在那辆货柜车上的橘子完好无损。就凭这一点,完全可以把事情弄成普通的民事纠纷。”
徐恒宇用力眨了眨眼睛,脸上全是疑惑:“白公子,这……这能行吗?”
白平江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先想办法让人把话带进去吧!抓紧时间,我估计他们不会在医院里呆太久。现在警方和军方都有人盯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里,徐恒宇有些急:“怎么能这样啊!白公子,这次事情闹得很大,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帮我。”
白平江心里也是觉得一阵烦恼:“我当然在帮。徐恒宇,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别耽误时间,赶紧给你在普自的那些人打电话。”
徐恒宇急了,不断地搓着手:“可是……可是……白公子,这怎么看都不太行啊!下面那些人就算串供,我估计也没什么效果。要不还是走走你这边的路子,找找你家里和省里的关系,直接把人从医院里弄出来?”
与白平江这种人联手,其实有着很大的风险。徐恒宇很清楚,白平江表面上看着文质彬彬,心肠狠起来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敢做。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畏惧的人和事情不多,也都被禁锢在一个个看似封闭的圈子里。有好处的时候,白平江从来不肯让步分毫。遇到麻烦,他总是第一个考虑自身安危。
就像这一次,虽说堵路抢车的主意是徐恒宇提出,但白平江对此持赞同意见。他甚至非常热心的帮着参考具体路线,对照地图选定动手的位置……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他隐隐有着翻脸不认人的心思。
让我派出去的人在下面自行串供……这种要命的主意,真亏你白平江说得出来。徐恒宇是在道上混了很多年的滚刀肉,警察审讯用的那些法子对他来说早已熟记于心。“串供”这种事情需要天时地利,最重要的,还需要串供者心似钢铁,坚硬无比。最简单的串供就是两个人,警察验证起来也不会有太多偏差。只要一个咬死一个,想要查找其中的破绽就很困难。
可是像这次的情况就完全不同。整整五十个人,只要其中有任何一个说话不同,就能成为整件事情的突破口。何况他们不是以“寻衅滋事”之类的名义抓进去,高速公路上那么多的人看到了事情经过,青灵集团那边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如果真的公事公办,一切走程序,那么想都不用想,徐恒宇的这些手下谁也落不了好,他自己也会被牵连。
在徐恒宇看来,串供这种事根本行不通。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白平江动用他和他家里的关系,以官威压人,强令普自那边的管事官员放人。
可是,白平江却拒绝了,还口口声声要求自己“尽快打电话给医院里那些人”,要求他们串供。
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