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尼玛不是人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好歹你也是左卫大将军、马步军总管,怎么对同僚就这么无情呢,人都死了还要暴尸。
“苗大人,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目送着驸马一行人走下楼梯,黄怀安留在了最后。他和苗魁是半熟脸,两个人在宫中经常见面。
“黄大人请讲,可是因为帅司大人?”苗魁反应也挺快的,他心里明白自己这种表现不会得到上司的满意,但又装不出赞同的样子。
“帅司大人的杀气是重了些,可苗大人想过没有,如果杀气不重,陛下为何会派都尉来湟州?此地既无战事又无叛乱,应付夏人筑城真需要如此大动干戈吗?”黄怀安和苗魁比起来沉稳的多,他不仅精于制造,对如何研琢上意也很有一套。
“黄大人的意思是?”苗魁好像听出点什么,但又抓不住。
“依下官胡乱猜,帅司恐是要有大动作了。渭桥镇那些作坊苗大人应该不陌生,全力产出的话,兵甲火箭足够一军之用。但除了进献几具与陛下之外,从未听闻有供给它处之事。就算乌金行乃朝廷监制之所,也不曾见到贩卖。而王冠王大人更是要造上百辆驸马车,想来是要向湟州运送大批货物。如此算来,湟州再成一军也不是可能。但区区一个下州,又无战事,何用两军驻扎?且帅司之军与平常之军千差万别,苗大人应比下官清楚吧?莫急,也不要和帅司大人计较,且耐心查看,说不定苗大人建功立业之时就不远了,嘿嘿嘿……”
黄怀安就差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分析了,虽然是猜测但有理有据,从后勤方面给出了一种可能性,然后拍了拍有些愣的苗魁,笑着也下楼了。
“成军……都拿着马蜂窝的军队!皇天在上,这、这怎么……他是疯子!”黄怀安都已经上了马,苗魁才琢磨过味儿来,然后又不淡定了。
一窝蜂和马蜂窝的威力他见识过,也很满意,但他从来没想过会有成千上万士兵拿着这种武器上战场。不是造不起,而是用不起。驸马不光有钱,还有朝廷批准的乌金行撑腰,否则照样用不起。
可是驸马一旦把乌金行搬到了湟州来,黄怀安说的这件事儿还真保不齐能行。有湟州、渭桥镇两个乌金行提供装备,弄几千新式禁军好像也不是太难。
假如驸马带着这么一支部队出关向北,夏人哪个军司遇上都会变成倒霉蛋。不管骑不骑马、精锐不精锐,在火箭的打击下没有一支军队扛得住。除非老天爷特别开恩,玩命在战场上下大雨、刮大风。
驸马真会这么干吗?苗魁越想越觉得靠谱。他不惜杀的人头滚滚,为的不就是推行新政嘛。新政是干啥用的?原本苗魁没仔细琢磨过这个问题,经黄怀安一提醒立刻就幡然醒悟。
还能干吗用,不就是要在湟州迅速建立乌金行嘛。而整顿军备的目标更明确,驸马想建立一支适合新装备、新战法的军队。能阻止他这么干的人,现在基本都趴在城门外的木台上了,很快还会被吊在路边。
“我又被骗了,根本就不是因为王大头的手!装病不见客就是为了麻痹本地守将,故意示弱。钱铜,你们叔侄俩死的冤啊,也是活该。谁让你们黑了心的想和新上司争权夺利,贪心害了你们啊!”想通了这一点,苗魁觉得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就全明白了。
合算这是驸马玩的一招以退为进,故意勾引当地势力出来蹦跶,然后突然出手抓准对方小辫子,都不带给申辩机会的,就全给铲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