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诅咒的是莲儿,她代表了一派人的观点,认为这些人严重干扰了币制改革,必须严惩不贷。
其实莲儿还算是个很有爱心的女人,她和紫菊一直都在资助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怕他们的父母不愿意让孩子进入州学,也会定期送些衣服和食物。
但有一样是不能碰的,那就是她的家产。在这方面她就是个护窝的小母鸡,谁碰了谁就是死敌。古人把家放在任何律法前面的思想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面对国贼都没这么大仇恨。
“官人说过法无禁止即可为,黄金商人并没触犯法律,官府不能随便抓人!”
另一派的代表人物很出乎洪涛意外,居然是周一日。她的观点与莲儿完全相反,不以任何一个团体的利益为准,而是要用法律当唯一度量衡。
“官人还说过法无授权不可为呢!”比引用洪涛的语录莲儿丝毫不示弱,说起来她才是驸马的第一批学生,只是学习成绩惨不忍睹。
“莲夫人误解了大人的话,法无授权不可为的约束对象为官府,并不是商人,他们恰恰属于前者!”
周一日拜师的时间相对最短,且从来也没系统的上过驸马的课。但她不愧大了几岁,又跟着父亲在生意场上打拼了那么多年,理解能力超群。同一句话不同的理解,就把莲儿给怼了回去。
“你、你原本就是商人之女,自然是向着他们说话!”自打成为莲夫人之后,莲儿的脸皮厚度日趋变薄,很难再忍受有人当面指责,顿时吼了起来。
“梆梆梆……谈工作就谈工作,怎么把家庭出身都带出来了,这可是犯规啊!”洪涛哪边都不支持也不反对,就坐在中间听她们吵。
吵吧,吵到一定火候他就会站出来下结论。通常情况下两边都不会完成正确,但解决之道往往就在两方或者几方的意见当中,稍微综合综合就是正确结论。
洪涛并不是黔驴技穷没有正确解决办法,需要靠这种方式去剽窃。也不是故意引起手下人互相争斗,好左右逢源加以控制。
他是在教大家如何把知识变成能力,光脑子里有概念还不成,得能转化为实际作用,否则就成书呆子了。
“周大人说得对,法无授权不可为特指有权利的阶层,民间不用遵守。但如此下去币制改革岂不是成了黄金商人的摇钱树,周大人可有解决执法?”还是老一套,洪涛依旧没肯定任何一方,也没批评谁,而是提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之前的做为无法更改,只能尽快在金融法中做出规定,杜绝此类事情再生。”周一日肯定经过深思熟虑,胸有成竹的给出了答案。
“不知周大人有何办法杜绝?强行规定携带黄金和铜钱的数量肯定行不通。可是没有固定标准,又该如何界定谁是黄金商人呢?总不能让巡检司挨个搜身,谁带的黄金和铜钱多就抓谁吧!”
周一日的理论听上去挺有道理,也符合法律至上的原则,可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太大,尤其是对王十二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她是公安局长,不管哪方意见被采纳,巡检司都是最终执行者。
“官人……”周一日这回也没招了,搞内政她是把好手,但对强力机关的工作性质不太在行,更没有解决之法,习惯性的又把希望寄托在这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帅司大人身上。
“请问莲夫人,黄金商人可伤害到了本官的币制改革?亦或是给湟州银行的工作带来了很大困扰?”洪涛冲周一日挤了挤眼,转头又向莲儿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