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拨趁着夜色被释放的俘虏里都夹杂着一两个,洪涛就是抱着有一搭无一搭的态度安排的,成功更好不成功也没啥损失。伯咄部族人视死如归,亚硝酸钠更不值钱。
也是该着辽军倒霉,他们习惯性的认为宋人指挥不了契丹人做事,没太担心契丹俘虏里有奸细,就算想仔细甄别也没来得及,只是分拨分批关押在不同的营寨里。
这个安排不能说不对,但却成了一个败笔。趁乱下毒的情况很多营寨里都有,这又不是啥复杂活儿,伯咄部族人对契丹人的习惯也很了解,哪里是人喝的水、哪里是牲口喝的水一门灵。
更有甚者,几个营寨的辽军距离小河比较远,干脆挑选战俘去挑水。这下好了,直接就往水桶里下毒,人不知鬼不觉。
还没等中毒状况出现,辽军第三天的攻城行动又开始了。这次状况有所改变,攻城云梯、盾车多了不少,一看制作工艺和木材就知道是临时砍树凑合事儿的产物,但聊胜于无,总比用人生抗弩箭强不是。
但对于攻城效果而言,有没有这些器械真不太吃劲儿。守城新军没有任何战术变化,你用木杆铁钩攀爬就摔你,你推着云梯过来就扔霹雳弹和火油弹烧。途中还有漫天飞舞的板砖,砸到谁算谁,毫不吝惜数量。
攻到晌午,西城和北城也陆续投入战斗,爆炸声此起彼伏、哀嚎声连绵不绝。至此析津府攻防战才算正式展开,双方都把吃奶的劲儿使了出来,新军也终于出现伤亡了,辽军的尸体更是在城墙下、护城河边叠了好几层。
这一打就是一天一宿,各部族士兵轮流上阵,再轮流败下阵来。辽军使尽了各种办法,甚至付出几千人性命往城下堆土,试图像填埋护城河般生生把城墙下填出一道斜坡。
斜坡填了三天刚完成三成,伤亡数就让城西的辽军主帅不得不主动放弃。照这么打下去斜坡填好了,他这边也没啥人能登城了。
这些士兵都是各部族的青壮,全死伤在这里各族明年还活不活了?总得给家里留点劳动力,否则不用等宋人来攻打,要不就被大部族吞并,要不就得饿死。
更要命的是城南辽军大营里爆了瘟疫,上千士兵无缘无故的头晕、拉肚子、呼吸困难,很快就出现了病死的。到底是什么病谁也不知道,各族的巫医、高僧纷纷施展手段,但谁也没辙。
以辽军的数量,这千八百病人就算全死了也无关紧要。但人心这个玩意在未知事物面前非常脆弱,谁都怕瘟疫传染到自己。
好端端的几个营地愣是被完全隔离开,谁进入营地就别想再出来,里面的病人嘛……有吃有喝,但得自己弄,没人照顾。
这么做好像能阻止瘟疫的蔓延,但也极大的打击了辽军的士气。本来战事就不顺利,各营都出现了伤亡,现在族人又无依无靠眼睁睁看着等死,心里不多想才怪。
老天爷也不给力,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一想起晚上又得听那些让人悲伤的喊话,还的冒着雪出去收拢城里放出来的战俘,脾气不好的人就开始爆了,很多营寨里都生了斗殴现象。
还有几个部族为了逃避晚上轮值吵了起来,要不是属珊军来的及时,他们恐怕就得刀兵相见了。
洪涛更气人,他居然把烤羊肉炉子搬上了城头,几十个炉子一起开烤,除了羊肉的香味之外,还要时不时往火堆里浇点酒精。
城下的辽军真闻不出好酒和酒精的区别,反正人家在城里又烤肉又喝酒就和过年差不多,半点扛不住的意思都没有。
咱在城外餐风露宿,满营都是伤兵和病人的哀嚎,白天晚上不得安生,能有口热乎吃就不错了,这个仗还打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