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险些忘记了自己在漱芳斋捞了一个小太监回来,更是差点忘记了自己捞了个在慈禧前期生活里身边最得宠最红最跋扈的太监——安德海,还是在自己用了午膳之后在后殿遛弯的时候,看到安德海在伺候着几盆兰花,才恍然大悟,想起来了自己在除夕的时候把安德海放在了自己的宫里了。
杏贞颇有兴趣的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小安子,开口道:“起来吧。”杏贞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景泰粉色猫眼石护甲,淡淡地问安德海:“哪里人?家里头是干什么的?”
安德海是个机灵的小子,看着兰嫔娘娘对着自己还颇有兴趣,就一股脑的把自己情况倒了个底朝天,“奴才是直隶南皮(河北省南皮县)人,家里头以前是开了个小杂货铺,卖些针头线脑的,去年才净了身,进宫就一直在御膳房当差,除夕那天那个是我的师傅,是气急了才打了奴才几下,平时对着奴才还是挺好的。”杏贞点了点头,看来安德海还是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懂得给那天打自己的管事太监开脱,“如今,我这里头六宫的事儿也不少,你每日跟着唐总管做些事,帮着主子们在缓福馆里头斟茶倒水收拾账本,想着你家里头以前是开铺子的,也总有些家世渊源,你好生学着,以后有你的好!”
安德海连忙磕头,“奴才一定听兰嫔娘娘的话,好好当差干活,不辜负娘娘的信任!”
“起来吧,另外,我宫里头少说些奴才奴婢的话,我听不惯,若是另外宫里的人或者是皇上来,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听清楚了吗?”
“是是,奴......我听清楚了。”安德海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怎么突然有些沙哑了起来。
估计是在变声期吧。杏贞不在意的甩了下帕子,“唐五福,把上次我找人做的那个皮球,赶紧拿出来,帆儿把我的平底鞋拿来,我要踢会球,活动下。”
“主子.....您还是别踢了,上次放照壁那里的两个瓷灯都被您踢碎了好几个,我找了内务府的人换了好几次,那个管着瓷器摆件的太监都已经开始黑着脸和我说话了.....”
“......聒噪!以后在我踢球的时候把瓷灯收起来。”
“喳!”
“怎么回事!御膳房的血燕和野山参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云贵人看着账本突然被自己看到的数目吓到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现自己没看错,大声地叫嚷了出来,边上的荣常在和婉常在围了上去看,现血燕半个月内少了一斤三两八钱,五十年的野山参少了六根。
“不用说,自然是去了永和宫。”贞嫔闭着眼睛,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
“血燕也就罢了,横竖是滋补的,可这野山参是大热之物,丽贵人也不怕多吃了流鼻血吗?”素来文静斯文的英嫔也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杏贞放下手里的账本,摇了摇头,难怪众人都是一脸不爽的意思,整个正月,在座的几个人里头,除了自己在白天的时候,见着咸丰皇帝说了几次应对逆贼的事儿,其他的嫔妃们居然一次侍寝的都没有,眼巴巴得看着皇帝全部歇在了永和宫!
婉常在笑着说道:“皇上这是何必呢?整日守在永和宫,看得到也是吃不到的。”大家都婉常在话里的含义弄红了脸,贞嫔还啐了婉常在一口。
杏贞微微笑着道:“横竖有着皇上在,这丽贵人的胎像必然是好的,咱们也别多操心别人的事儿了,等过段日子,皇上腻歪了,自然会从永和宫出来的。”
众女就不再言语,继续处理着手头的事儿,瘦瘦小小的安德海在忙前忙后地斟茶倒水,奉上毛巾糕点,缓福馆里头一派忙碌的景象。
咸丰三年,从黄冈顺江东下的太平军水陆并进,势如破竹,二月三日克九江,二月十日克安庆,杀死巡抚蒋文庆,剑指东南。咸丰帝下旨赐恤如例,予蒋文庆子骑都尉世职,入祀昭忠祠,安庆建专祠,谥忠悫。
并诏谕工部左侍郎吕贤基前往安徽,办理团练防剿事宜,并以李鸿章籍隶安徽,熟悉乡情,命随营帮办一切,李鸿章遂受命回籍办团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