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几息。

“我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能化身修罗屠戮千军万马，也能为亲人归隐田园而心平静……”

“我敬佩为世人无私奉献的大善人，但我无法成为那样的人。我做人行事随缘随心，只为自己本心顺畅……”

木离真诚地说道。

他一生只为自己、为自己在乎的人而活，没有那么伟大的精神去为别人着想。

他年曾为无极天尊，身后也是一片尸山血海，手上消逝的生命不在少数。

“这样……”白老人闻言，目光暗淡下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一截。

“好，我知道了……”

他情绪低落，再不复之前的激动，没有什么精神。

“告辞。”他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声，转身从洞口跳了下去。

“哎，我荆州想要寻一个接班州牧就那么难吗……”

山野之中，徒留一声无奈苍凉的叹息。

木离看着他离去，一句话没说。

这个老人也许是来自于什么组织，所行皆为民。

不过他无法成为一个世人眼中的好人。

这个时代，好人，背负太多，得到的却太少……

他只求能守护好自己的亲人就很好了。

这一次白老人离去后，再没出现在木离跟前，他总算能清净下来。

木离外出一趟，寻了点野物果腹，又回到了山洞。

山洞石槽里的石髓液还有不少，估摸着还能支撑木离淬炼无垢圣人体四五次，足以让他圣体小成。

再次淬炼一个下午，傍晚，木离被惊动。

有人入山了……

他走出山洞，站在峭壁之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着。

他看见山中小径上有一群装束奇异的人抬着一个棺材在往山后背阴面走去。

这些人不像常人。

木离沉吟一下，跳下峭壁，尾随在后面跟踪过去。

离得近了，木离现这些人身上的气息也诡异，透着死气阴气，感觉跟活死人行尸走肉一般。

不过这些人还有着人的生气，不至于达到跟尸体一样。

他们面无人色，几个人抬着棺材往背阴面而去。

越走，就感觉越阴冷，阴气越来越重。

跟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停下，此时已经到了背阴面的山腹。

这是一个陡坡，中部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冒着丝丝寒气，似乎通达九幽。

木离面色凝重。

那个洞口有一股阴邪危险的气息传出来，令人心悸。

他第一时间断定，那洞口内部，怕是孕育着大凶之物。

那几个人在洞口前停下，放下棺材。

两人将棺材盖揭开，立时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遍布在空气中。

木离动容。

那满满的一棺材，全部是人血！

“嗷……”

洞口深处悸动，隐约传来恐怖的低吼声。

木离变色，站起身来。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回头，看见了白老头那熟悉的面容。

白老头对着他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着他蹲下来，继续观察着那边的景象。

那几个人将棺材口对着洞口，然后把一棺材的人血往洞口里倒进去。

“嗷……”

洞口内传出更加悸动的嚎叫声，听起来十分瘆人。

白老头一直按着木离，直到那些人将人血倒尽，抬着棺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