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四皇子殿下让送了些竹露茶来,说是安神的,公主要不要尝一盏?”
“四哥送来的?那沏一盏来给我。”
杯子也是四皇子送来的,这一套茶具杯盏是竹根抠出来的人,连外面的节疤坑凹都没有磨平,但拿在手里一点不觉得硌手。
竹露茶清香微苦,回味清悠绵长,确实和在宫里喝的茶不一样。许是真的累了,也可能是茶确实安神,撂下杯子刘琰倒头就睡,睡的那叫一个香,整夜里一个梦都没有做。
快醒来的时候,她先听到了声音。
清脆的,象是鸟儿的鸣叫,长长短短,时有时无。
但是和真的鸟鸣好象还是有些不一样。
刘琰这回是真的醒了。
睁开眼她先是有点懵,然后才想起这不是在宫里,而是在文山。
刘琰光着脚从榻上下来,推开了窗子。
一窗山青林绿,风过林间时,叶浪翻卷,山间晨雾未散,太阳正要升起,山巅处已经被照亮,半山和更低的地方还都在阴影之中象是没有醒来。
山风吹在脸上,刘琰结结实实打个了寒噤。
山间和平地真是不一样,这冷的象是又回到了冬日一样。
桂圆拿着一件厚的大氅从后面给她裹上,又蹲下伺候她穿鞋,从头到尾一声没吭,只是板着张脸。
刘琰知道自己理亏——要是她把自己作腾病了,其实受罪的的更多是身边这些伺候的人。
桂圆一直拉着脸,刘琰心虚起来,特别听话。洗漱时特别麻利,用早膳的时候也没有挑挑拣拣。她倒不是挑嘴,就是摆上来的东西一多,就有点拿不定主意,这个想吃两口,那个闻着也香喷喷的,吃起来难免三心二意。
今天早上她可是老老实实把一碗粥喝完了,又吃了好几个包子。
“这包子做的不错。”里面的菌子笋丁嚼起来脆生生的,味道也格外鲜美。刘琰吃了几个,就把剩下的半盘给桂圆和银杏了:“你们也尝尝,和宫里的味道不一样。”
桂圆接了包子,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行宫的厨子不一样,做的味道当然不一样了。”
看来她还没消气。
其实桂圆早不气了,不过装生气的话,公主多多少少总会老实一些,但愿她能少闯些祸。
用早膳的时候,刘琰已经觉了,最早她听到的鸟鸣声应该不是真的鸟儿在叫,又是风铃声。
她兴致勃勃的出门找风铃,将风铃阁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儿,也没找着几个。光能听到声响,但却看不到铃是什么样的,又藏在了什么地方。那个象恍若流水的声音她一直没找到。风铃阁这里没有溪水,连个养荷花的池子也没有,这声音也是时远时近,时轻时缓,就象真的流水声一样。
连桂圆都忘了要假装生气这回事,也跟着她一起找,遍寻不着也是啧啧称奇:“这声音究竟哪里来的?真是不得了,当初能做出这些机巧来得费多少心思啊。”
“听说当年这风铃阁是给一位妃子建的?”
这个银杏打听过:“奴婢听说是给一位姓孟的妃子娘娘修的,据说那位娘娘生得是国色天香,厉帝一见了她把其他妃子都抛到脑后了,专宠她一个人,不但给她修了这个风铃阁,听说宫里还有一处宁秋殿是专门给她修的,据说花的钱不计其数,就可惜宁秋殿后来被抢过又被烧了,咱们没那眼福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