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又翻了个身,她忍不住要往前想。
其实在第一次见到陆轶之前,她就已经听说过这个人了。
而且听说过不止一次。
可是那时候她又不知道以后自己会认识这个人,听过就算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那些话里,贬他的多,夸他的少。
曾经有人说过他身手好,不过他有人说他从小就性情顽劣。
有人说忤逆父亲,不敬兄长,浪荡冶游不务自业,也有人说他是因为陆将军偏心长子,陆家老大排挤弟弟他才被迫离家的。
还有一些人,是知道内情的。
比如曹皇后就说过,陆轶对他父亲有心结,是因为他母亲不幸亡故与陆将军有关。
另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说他结交三教九流是自甘堕落,流连青楼勾栏……
还有人揪着他上次替二皇子洗脱杀人罪名的事儿说个没完。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去查一个青楼女子怎么死的?怕不是相好吧?
刘琰越想越没睡意,又翻了个身。
她又想起那次在行宫的时候,陆轶救她时的情形。
那时候的事其实她不愿意去回想,但是不去想不代表能够淡忘。
她还记得血溅在脸上那种感觉,黏稠,热烫,腥红腥红的一片……
刀光剑影,凌乱惊惶,她能记得清楚些的,就是陆轶赶来了之后,还有,他背着她的时候。
睡不着,心里乱,感觉被窝也变得燥热起来。
刘琰索性把脚伸到了被子外头。
外头值夜的银杏轻声问:“公主还没睡吗?要不要吃茶?”
刘琰索性坐起来:“倒口水给我。”
银杏赶紧去倒了半盏温水来。
刘琰喝了两口水,银杏把茶盏接过去,想把掀起的帐子放下,刘琰说:“留着吧,我觉得气闷。”
银杏犹豫了下,不过寝殿中本来就不冷,帐子留一条缝也没什么。
“你也歇着吧,我若有事会唤你。”
公主没睡,哪有奴婢先睡的道理。
她们在安和宫日子过得已经比别的宫人舒服多了。别处值夜的,按理是不能睡下的,得睁眼守一夜。
刘琰重新躺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喝下的浇灭了心火,她现在没有刚才那么烦乱了。
只是……刘琰现自己对陆轶的过往越好奇了。
他究竟是为什么离开家?离了家他一个少年怎么过的日子?这些年来他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