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也是喜不自胜。
普通女子倘若嫁出去之后无子,那处境艰难可想而知。刘芳是公主,倒不怕驸马会慢待她,可是没有孩子终究也让人放心不下。
现在可好了。
曹皇后立马打人去服侍——内宫监里老成内行的人一大把,她们这些人也不是空手去的,还带了曹皇后的赏赐和许多补品。
刘雨听说了这消息,也送去一份儿贺礼,可转过头来就很纳闷:“内宫监这些人既没成过亲,自己也没生、没养过孩子,他们知道怎么伺候?”
冯尚宫笑了:“公主说笑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师父带徒弟,有的经验还写成了册子,自然比年轻人要内行些。”
刘雨问:“那冯姑姑你也学过?”
冯尚宫没提防她问起这个,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赶紧深吸口气,定定神才说:“奴婢倒是没有学过——奴婢进宫之后跟过两个师父,头一个教的是女红,后一个教的是伺候人的贴身活计。”
“这样?”刘雨以前从未问过,这会儿好奇起来:“那冯尚宫现在打理麓景轩的事务井井有条,这本事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冯尚宫现在跟五公主关系亲近,许多事情也不瞒她。
“这倒是没人教过,一方面呢,经历得多了,许多事情自然就懂了。二来呢,不能只靠别人教你,人家不愿意教,你怎么办?难道傻呆呆的虚度光阴?”
如果冯尚宫只会傻等着别人主动教她,那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好些本事,是她偷学来的。
“看着前辈、师父们怎么说话,怎么处事,怎么料理账目,怎么安排人手……”冯尚宫想起年轻时候的艰难,也不免唏嘘:“有的事能看明白,有的事情一时看不明白,就牢牢记住,过后仔细揣摩,总会有明白的一天。有时候师父怕你学了本事,有意把你打到一旁,那时候更得靠自己机灵些。”
“她们为什么不教?是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吗?”
冯尚宫笑着说:“多半是的。”
自然还有些别的缘故。一个大宫女或是尚宫,手下带的人可不会只有一个两个,必然有的更得偏爱,有的就只能被打了干点边边角角的活计。你得会钻营,会孝敬,有时候更要替师父干些不那么干净的差事——最后一点尤为重要。
不过这些和公主一时间就说不清楚了。
安和宫里,刘琰也打人给刘芳预备了礼物,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还想立时出宫去探望呢。
还是李尚宫特别会说话,几句就把刘琰安慰住了。
“公主今天都如此劳累,三公主必定也累着了,正该好好歇息的时候。况且太医是把过脉了,说不定三公主还会请司天监的人看看怀相如何,说不定会有属相、生辰八字的冲克忌讳呢,公主还是等到三公主那边稳当了再去看吧。”
李尚宫说得有道理,刘琰果然比刚才踏实多了。
“不知道驸马高兴不高兴。”
银杏在一旁笑着说:“驸马还能不高兴?必定高兴坏了。”
莲子也插了一句:“驸马一准儿高兴,奴婢听说驸马亲族凋零,赵家没什么人,要是公主能多生几个儿女,他这家里不就又兴旺起来了?”
连李尚宫都被她逗笑了:“你这丫头真是心急,这头一个还没落地呢,你就想着多生几个了。”
豆羹进来回话,他说内宫监打了两个尚宫、好几个宫女太监去三公主府上。
“说起来,那位郭尚宫还不错,但是一起去的另一个安尚宫,听说为人不怎么……”豆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听说来的消息直说了:“不是个省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