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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神棍

我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不知去过多少地方,总之陆成山找过很多人,有隐居的老道、高僧,也有知名的中医大师、外国专家,但都没人能治好我。[比奇中文网 ]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自己的一些情况,陆成山施法击散妖狐魂魄的同时,把我的魂魄也震散了,虽然他及时住手,没把我当场震死,但我的魂魄已经不完整,与妖狐的魂魄掺杂在一起,相互纠结不能分离了。

人身有三魂七魄,三魂藏于‘精’神之中,七魄藏于躯体之内,三魂中的人魂通过七魄中的天冲魄和灵慧魄控制思想和智慧,通过气魄、力魄和中枢魄控制全身的动作,通过‘精’魄和英魄控制‘精’血和体质状态。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牵一而动全身,只要有一魂或一魄失效,都会造成严重后果。

我失去了二魂四魄,仅剩的一魂二魄还被妖狐压制着,所以完全无法动弹,如果不是我意志坚定,想要再见到母亲一面,可能连最后一点听力和思考能力都要泯灭了。

妖狐的魂魄远比我强大得多,但它当其冲被陆成山打散了二魂四魄,受创严重也处于瘫痪状态,还要与我争夺控制权,所以它也动不了我的身体,就这么僵住了,说简单一点,我变成植物人了,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破坏容易建设难,打散一个人的魂魄不难,重新聚集魂魄就太难了,把一人一妖的魂魄打散‘混’在一起再想分开重聚就更是难上加难。打个比方,把一瓶黑墨水和一瓶红墨水同时倒进水杯里,搅拌之后再想无损地分离出来是非常困难的,而分离灵魂要比分离墨水更困难千万倍。

更重要的是玄学没落了,真正有本事的人非常少,现在所谓有本事的人,水平还不如几百年前‘侍’奉的道童,所以也就没有人能够解决疑难杂症了。至于新兴的科学,连魂魄存在不存在都不能确定,更何况是治疗?

多次治疗无效,陆沉山终于失去耐心了,恰好他挂职的部‘门’有一个紧急任务,于是借机脱身,通过相关部‘门’把我送回老家。

那一天有十几个民政部和教育局的领导送我回家,浩浩‘荡’‘荡’排场很大,很给面子,他们说我在上课时突然中风了,属于医学上不可治愈病例。出于人道主义,以及国家对优秀教师的关怀,民政部和教育局给予五万元的补助。另外我是“因公受伤,光荣退休”,给予奖状和证书,每月可以领到退休金……

反正我已经不能讲话了,随他们怎么编吧。

我母亲没有听完故事就昏倒了,孤儿寡母生活不容易,她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艰难供我上学,好不容易盼到了出头之日,结果生龙活虎的儿子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了,连治疗的希望都没有了。这一刻她的心被撕得粉碎,坠落无底深渊,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此时除了哭泣之外还能做什么?

左邻右舍和同村的好心人纷纷来看望我,但除了摇头叹息,说几句安慰的话,送上一点心意,也无法提供更多帮助了。

最后家里只剩下我妈,我‘奶’‘奶’,我叔叔和婶婶。我爷爷已经过世了,‘奶’‘奶’是本地人,现在跟我叔叔生活在一起,而我叔叔和婶婶都是老实人,孩子在读高中,家中也不富裕,帮不了什么大忙,只能陪着我妈流泪叹气。

我母亲本是政和县一个大地主的‘女’儿,不过我母亲出生的时候,作为“土豪劣绅”的外祖父已经是被批斗的阶级敌人,所有财产被没收,生活艰难。后来遇到了六零年大饥荒,家里有七八个小孩,眼看活不下去了,只好把我母亲卖掉。

我母亲后来吃了很多苦头,对此耿耿于怀,那么多个兄弟姐妹,为什么偏就卖她?父母偏心,也就不能怪她绝情,所以后来虽然找到了亲人,她却不愿意与娘家的人来往。我考上师范学校时,曾向几个舅舅借钱,结果求爷爷告‘奶’‘奶’总共才借到五百块钱,这让我和母亲都很伤自尊,之后就更少与这些亲戚来往了。

简而言之,我直系的亲戚中没有当官或大富之人,出了这样的事没人能帮我,更不可能追查真相向陆成山算账。

我昏沉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清醒时,听到了‘奶’‘奶’陪着一个人进来,那人一路咳嗽,气短急促,只听这咳嗽声我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此人五六十岁,头稀疏油腻贴在头顶上,脸‘色’蜡黄,细眉‘毛’小眼睛,尖鼻子招风耳,长相猥琐,为人更是龌龊,衣服上面总有一层厚厚的油污,臭气熏人,神鬼皆惧。

这老头不仅脏,还有病,是会传染人的肺结核病,走到哪里都咳个不停,随地吐痰。得了这样的病他还是烟不离手,几根手指都被熏成了焦黄‘色’。更让人厌恶的是他好吃懒做,总爱赖在别人家里蹭吃的,嘴里说着客气话,下手绝不留情,有时还用他那长着寸许长指甲的“黑‘鸡’爪”直接抓东西吃,自从读了鲁迅先生的《孔乙己》之后,我都是称呼此君为孔乙己。

我曾经听说过孔乙己是个‘阴’阳先生,村里一些神神叨叨的老人常与他凑在一起,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抓了什么鬼降了什么妖,毫无疑问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也许是我‘奶’‘奶’急疯了才想到把他请来吧?

我听到了‘奶’‘奶’和母亲恭敬地叫他先生,请他坐下又是端茶又是敬烟。孔乙己口称不用客气,却很享受地坐在那里全盘接受了款待,接着问我为什么会这样,经历了什么事,但我妈和我‘奶’‘奶’一句都回答不上,她们根本不知道我身上生了什么事。

孔乙己开始翻看我的眼睛,然后按着脉‘门’很久,接着又‘摸’头骨,最后他焦黄的“卤‘鸡’爪”停在我的额头上,一股恶心的气息透入了脑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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