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更郁闷了,师父您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好,万一哪天睡着了就不醒来,我去向谁要这最后一道保障?不过我不能当面咒师父,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所以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我觉得师父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可是他不肯说就是不肯说,理屈词穷了就倚老卖老,我也无可奈何。
正当我们师徒俩僵峙不下时,‘门’口传来一个男人声音:“周潭先生在家吗?”
我和师父急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探头往外看,这一看我们俩立即就愣住了,该来的躲不掉,终究还是来了!
那人四十出头,皮肤白净,五官端正,富富态态,身穿雪白衬衫,笔‘挺’西‘裤’,锃亮皮鞋,看起来像个村干部,但与他眼神相对之际,就会现他眼神有些‘阴’冷和凌厉,令人不安,我们这里没人不认得他——他就是蝴蝶帮的幕后老大陈有源!
陈有源表面身份是个体户,承包了大量茶园和橘园,承包了本乡的客运车队(实际是垄断并抬高票价),在乡镇办了个雕刻厂,有两家几家歌舞厅,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生意,他是本地的一个大名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陈有源后面还跟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强壮‘精’悍,穿戴整齐,没有染也没戴耳环之类的零件,提着一个密码箱。
我承认以前港台片看多了,立即想到了港台剧中的黑帮‘交’易或谈判,那个密码箱里面如果不是满满的钞票,就一定是枪械……
师父毕竟是老得成了‘精’的人,一愣之后就堆起了笑容迎过去:“老朽就是周潭,陈老板是大忙人,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居然把你给吹来了。”
陈有源快速打量了师父和我一眼,眼睛微眯,淡淡道:“听说周先生很有本事,特地来找你看看相。”
“不敢,不敢,老朽水平有限,实在是乡亲们有难处,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帮个忙,实在谈不上本事。陈老板请坐。”
师父示意我倒茶,我却站着没动,这是“人民公敌”,我岂能倒茶给他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做个了断也好。
陈有源给师父敬了一根中华,我拒绝了,虽然我也有点想试试这种传说级的香烟,但我绝对不能被黑暗势力收买。接着我师父就开始满口跑火车了,什么眉清而秀,四海闻名;耳有垂珠,富贵双居;口紫而方,广买田庄……拜托,看相要综合起来看的,再说他的嘴既不紫也不方,耳垂也不是很明显。
唉,为了一根中华,节‘操’掉了一地。
陈有源也知道我师父是在胡扯奉承,却微笑着点头。师父口沫横飞,说了几分钟突然语气一转:“不过……你印堂上有一青一黑两股气,青主怪异,黑主忧疑,恐怕有些怪异的事让你烦心。”
陈有源立即‘挺’直了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吓了一跳,师父要忽悠人也得挑一句专业一点的,印堂黑大‘胸’之罩这样的话,完全是江湖骗子说的,没有一点含金量。
陈有源倒是没有怒,眼睛眯得更小了,不动声‘色’道:“能说得更详细一点么?”
师父不慌不忙站了起来,走近陈有源瞪大眼睛细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陈有源坐立不安,这才笑道:“你印堂处的黑气向上延伸到了中正位,中正代表同僚,另外‘交’朋位上暗晦,代表朋友之事,可见你忧心的事不是你自家的事,而是你与人合伙经营的生意不顺。”
此言一出,陈有源霍然站起,他后面的两个年轻人也‘露’出惊诧之‘色’,互相对视了一眼。我暗松了一口气,再看陈有源脸上,印堂并没有什么黑气,倒是中正和‘交’朋位上真的有一点儿偏暗,像是有污垢的感觉,但非常轻微,如果不是师父指出来我根本不会注意到。
ps:“中正”在印堂之上一指宽处,“‘交’朋”在印堂之上两指宽再横移约两指宽处。
陈有源换上了笑脸,连连拱手:“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这件事你帮我化解了,以后谁都不敢对你们不敬,有什么难处也可以来找我。”
我和师父刚‘露’出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这是在威胁我们,如果我们帮他化解了,他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事,还会罩着我们两家,如果不帮他化解,估计血手印和没头‘鸡’的警告就要兑现了。
我年轻气盛,忍不住就要作,却被师父扯住拉到了后面,他笑道:“陈老板是做大生意的贵人,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哪里需要化解?”
陈有源道:“周先生是为乡亲们排忧解难,我也是在为乡亲们出力,周先生既然认得我,应该也听说过我在附近乡镇修桥补路,捐资助学,规范市场,做了不少好事。”
“这个……咳咳,陈老板先把事情说来听一下,如果我力所能及,当然尽力化解,要是力有不逮,陈老板再请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