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良有些不满的看了看我,还想说什么,高个子开口道:“没事就好,都睡吧。”二良“啊”了一声,说:“要是半夜有什么东西进来怎么办?”
高个子看了看手表,说:“大家轮流守夜,你们先睡,过四个小时我叫你。”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你是指谁,虽然现在按照时间算起来也才晚上7点,但今天生了不少事跑了不少路,担惊受怕的也感觉到了劳累,所以两人都没想太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我没有接二良好心递过来的那件衣服,让两人陪着我出去捡了不少枯枝点了一堆火,高个子更是直接用大砍刀砍了几棵小树,看来火小一点熬到天亮是没什么问题了。做了这些事之后,我觉得说不出的疲倦,重新点起一堆火,然后将原来的火堆熄灭,在上面铺上毯子,蜷缩在上面睡了起来,二良有睡袋,和我并排睡着,但是隔了一米多的距离。
因为太过劳累,加上身下的地面很暖和,我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推我,以为是高个子在催我起来轮值,睡眼惺惺的刚准备起来,突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睡意全消,本能的就要出声音来,耳边听到二良轻声的说道:“不要说话,是我。”
我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他捂住我嘴巴的手掌,示意他先放开,我不会出声音。二良本来和我离得有一米多远,现在连着睡袋完全滚到了我一边,他一松开手我就想问他半夜什么神经,刚想开口,二良用手指轻轻的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对着门外努了努嘴,我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一时间睡意全消,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忍不住会叫出声来。
本来在屋子靠近门口的边上点了一个小的火堆,高个子就坐在边上守夜,那张太师椅也被我们移到了门口,椅背朝外,以防万一真的有什么野兽跑过来碰翻了会弄出点声音起到警示的作用。但现在这张太师椅已经被高个子移到了门边上,他坐在椅子上面朝着墙壁,借着火光,我看到他身上披着二良要给我穿的那件红色的羽绒服,他的影子倒映在墙上,我看到他的嘴巴在不停的动着,似乎在吃着什么硬的东西,出咯嘣咯嘣的咀嚼声。
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看到那件衣服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镜子里的画面,现在高个子身上披着这件红色的衣服,镜子里的尸体会是谁的?
我很快安定了下来,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也许他只不过是冷了拿件衣服披一下,虽然这件衣服他穿不上,但披在身上也能起到不小的御寒作用。我对二良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什么事不用大惊小怪,然后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钟了,超过了四个小时,我指了指高个子,又指了指自己,示意二良我去替他的班。
我准备翻身起来,二良的脸色却变得一片苍白,一把拉住我的手,不住的对我摇头,我觉得二良的行动很奇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二良见我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把嘴巴靠近我的耳朵,小心翼翼轻声轻气的在我耳边说:“你看他的脚下。”
我顺着二良说的地方看去,高个子的脚下有一堆灰烬,也不知道是烧什么烧的,但这又有什么稀奇的?二良看我还是不明白,又低声说道:“我半夜醒来,看他出去,本来还以为他是去解手,没想到一会功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些纸钱,放在这个地方烧了起来。”
我的毛孔全部竖了起来,看着高个子的身影,他还是呆呆的坐着面对着墙壁,也许是因为他想什么想得出神了,也许是他因为太累也睡着了,也许是二良说话的声音实在太轻,所以他根本没有现我们这边的举动。
一个人在大半夜的在屋子里烧纸钱,且不说这些纸钱是哪里弄来的,只要想想这是在**,就会令人不寒而栗,我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他在这里看见了什么?
二良继续贴着我的耳朵说:“你说他大半夜的烧什么纸钱?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给我们守夜,我看是守灵还差不多。”说到这里,突然飞快的轻轻“呸”了两声,说:“他妈的,说什么不好,说自己是死人。”
二良的这一句话,却让我的后背一阵凉,因为在这一瞬间,我现我忽略了一个问题。
二良一直贴着我说话,甚至他的嘴巴都已经要碰到我的耳朵了,可是我刚才一直没注意到,他的嘴唇是那样冰冷,甚至他贴着我的耳朵说话呼出来的空气也是冰冷的。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连呼吸都那么冰冷?
这不像是守夜,倒像是守灵。
这句话会不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