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之期将至,宁帝因为心情好,吩咐朝中大臣并女眷一起随行。
殷朔身为丞相自然在其列,只是府中女眷一个也不能同行。
殷姬媱冷笑道:“我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拜大哥所赐?今后再也出不了门,他巴不得把我藏在相府一辈子,掩藏当初的丑事吧?”
佩儿听着她的话不敢应答,目光下意识落在她额上的疤痕上。
那道疤痕黑糊糊一片,太医来了都束手无策,这副模样要是叫外人看见必定会嘲笑相府。
小姐她……怕是真的这辈子也出不了门了。
想到这里,佩儿心中一阵自责,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听信什么民间秘方。
殷姬媱出不了门,丹阳公主也出不了门。
她的身体就像散了架子一样,这几日连床都下不了,一直在房中养着。
府中下人见状有异,若是病了怎么没请太医,互相交流后才知道是他们夫妇两圆房了。
没想到大公子平日看着斯文温雅,竟也有这么如狼似虎的一面。
看来,相府很快就要添丁了。
旁人听这事总以为是暧昧,只有丹阳公主自己知道,她身上的伤有多严重,可她以为新婚女子都是这样的,没想到是殷朔故意为之。
钿儿和奶娘她们想给她检查检查,她固是不肯,怕她们多话传进宫里影响她和殷朔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夫妻感情。
丹阳公主平日是何等骄傲,别说被弄得一身伤,谁敢踩到她一个脚趾头都逃不过死罪,既然她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吧?
底下人没有细思,都说这几日驸马在兴头上,过几日就好了。
然而过了几日,她便现了令人害怕的异常。
她身下的伤口迟迟不见好,总觉得有股腥臭的气味,不得不请宫中医治妇幼的好手瓜太医来看诊。
太医看诊过后,含蓄地表达了几句房事要节制之类的话,又开了种种药方。
走的时候,他是叹着气离开的,可惜丹阳公主并没有看见。
“趁着驸马陪父皇去秋猎这几日,正好调养。我可不希望他看到我这个样子,还有这股怪味道。”
丹阳公主思忖着,秋猎怎么都要去个三五日,她身上的伤一定能好起来的。
御林军护卫宁帝圣驾出城,道路两边拉起长长的帷幕,百姓们站在帷幕后头看热闹,看陛下的仪杖多么尊贵光彩,看随行的人排成多长的队伍。
宁帝后头是嫔妃的仪杖,嫔妃后头是皇子、公主并亲贵大臣们,再往下按大臣的品级排列,还有众多保卫的御林军将士。
秋猎的围场就在帝都郊外不到十里的地方,预计往后的几日,宁帝和诸位大臣都要住在围场的猎帐里。
众人在猎场简单安顿下来之后,都到宁帝的大帐那处请安。
贤妃寸步不离地陪着宁帝,一会儿命人多添几个炭炉,一会儿又命人给宁帝披衣裳,照顾得井井有条。
高公公拿来一件红色的皮大氅给宁帝看,“陛下请看,这还是三年前秋猎的时候猎到的火狐皮,如今少见这么好的皮毛了。”
火狐皮毛天然呈现红色,比那些染出来的布料要精美得多,宁帝见了哈哈大笑。
“是了,三年前述白猎到的,又敬献给了朕。朕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叫你收着不舍得拿出来穿,你今日怎么拿出来了?”
高公公笑道:“奴才瞧着陛下想顾侯爷,也想世子了。所以大胆做主把这大氅带带围场来,陛下穿吗?”
宁帝埋怨地看他一眼。
这个老小子,明知道自己想穿,偏要多此一问。
宁帝披上火狐大氅,在座中望了一眼,看到殷朔席上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