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后,他冲白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听他说到罗非,说到过去,尽管白兰心有波澜,但仍很镇静地上了车。
曾耕田一看白兰坐在后排,有心想让她坐到前排来,唯恐招惹她不高兴。
他一边驾着车一边说道:“白兰啊,前几天我去正协参加了一个会,看见了罗非,我们在一起说起了你。他说你有段时间不去寺庙了,我当时跟他没客气,我说你干嘛盼着她去寺庙,我警告你,你少打白兰的主意,结果被他嘲弄了一番,他说,你跟我没有关系了,我一听就生气了,我说再没有关系,咱俩同时掉进河里,你看她救谁?他说,这个赌我还真不跟你打,我打不过你。我说,你永远都打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我手下败将,现在仍然是,另外,我还警告他,以后离我家白兰远点,少蛊惑她往你这条道儿上靠……”
白兰坐在后面,淡淡地说道:“你管得太宽了,我往这条道儿上靠,跟别人没有关系,只跟信念有关。”
“可你是……”
“不要给我讲你那些大道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你给我记住了!”
曾耕田的话被噎了回去,他支吾了半天才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白兰呀,你不要对我有那么重的成见,当年的事,我不用为自己解释什么,你跟我生活了二十多年,该理解我的苦衷,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你更明白的了,从你出事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放弃你,当时的形势是多么复杂,相信你感觉到了,不然你为什么提出离婚?这也是我至今都不放弃你的原因所在。”
白兰听他说到这个,便不做声了。
曾耕田继续说:“是,我们离了婚,但我知道这婚你是为我离的,现在,你身体也恢复了,而且越来越好,为什么不抓紧过我们幸福的日子,难道非得向老蔡那样吗?”
老蔡,民盟一位副主席,跟白兰曾经是同学,前不久突急病去世了,老婆孩子都哭成了泪人。
白兰一看,曾耕田这是在跟她打感情牌,但不得不承认,这感情牌打得很好,如果让铁骨铮铮的曾耕田去跟她说句软乎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白兰深深叹了一口气,脸扭向了窗外,她的眼睛有点酸胀。
曾耕田又说:“你是一朵玉兰花,当年,你就插在了我这滩牛粪上,所以呀,老了就别想挪摊儿了,咱们将就着到老算了。”
白兰说道:“你就不怕我给你脸上抹黑?”
“怕就不是我曾耕田了,当年德子的姥爷被打成右派,我不是也没怕什么吗?”
“你就不怕我影响你进步?”
“进什么步呀,我当年进常委都是不曾想到的事,如今当上副书记,更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我如果是个官迷的人,能到今天?何况,你还是我儿子的妈妈,我儿子不能没有妈妈,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更有体会。”
白兰的鼻尖红了,眼睛也泛起泪花,她轻轻揉了一下鼻子,说道:“老曾,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这样了,我真的不想往一块凑了,你看法成了吧?现在生活得多好,让我说,有合适的,你也赶紧找一个吧,我真的心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