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言官不多时已经个个鼻青脸肿。
黄锦急了,他对刘大说:“刘大,我以司礼监掌印的身份,命令你撤走东厂的人!”
刘大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黄公公,皇上口谕:‘给闹事的言官一点颜色瞧瞧’。红的血是颜色,青的脸是颜色,白色的脑浆亦是颜色!难道黄公公想要抗旨么?”
几名年老的言官,已经被东厂的番役活活打死!年轻力壮些的,也已经是遍体鳞伤。
徐阶、高拱、张居正等阁员、部院大臣上前劝阻,东厂番役的刀鞘竟然打到了他们这些一二品大员的身上!
黄锦大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可东厂的人根本不听他这尊“弥勒佛”的!
黄锦情急之下,竟然返身给刘大跪下了:“刘大!我的刘祖宗!黄锦求你,不要打了!这些人,可都是大明朝廷的肱骨之臣啊!都打死了,谁来给皇上办差?”
刘大的脸因疯狂而变得扭曲:“他们辱骂皇上,个个该死!打死一百个,朝廷开恩科再补一百人做官就是了!”
贺六终于忍无可忍了!“噌~”他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将刀横在了刘大的脖子上:“刘大!让东厂的畜生住手!”
一众锦衣卫力士见六爷抽了刀,亦纷纷抽出腰刀,围住了那些手持刀鞘的东厂番役。
刘大冷笑一声:“贺六,我不信你敢杀东厂的督公!”
贺六一字一顿的骂道:“刘大,我,操,你,娘!东厂的畜生,我正月里就杀过一批!不差再杀你一个!马上让你的人放下手中的凶器!”
刘大道:“我要是让他们继续打呢?”
贺六怒吼道:“你试试?!”
怒吼的同时,贺六手腕用力,刀刃竟然刺破了刘大的脖颈下的皮肤,渗出了血。
刘大凝视着贺六,他心中暗道:以前锦衣卫的第一老实人贺六,如今已变成了贺疯狗!这疯狗一月前敢在承天门外铳杀数十名东厂番役,现在要是犯了疯病,说不准真敢割断我的脖颈。
刘大冷笑道:“好!贺六,你够狠!东厂的,放下刀鞘,都别打了!贺六,你就等着皇上收拾你吧!”
徐阶脸上,亦被殴青了一大块。他茫然着望着躺了一地,痛苦呻吟的清流言官,低声自言道:“老天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大明朝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张居正和高拱走到石狮子前,抬起了宋恩的尸体。
张居正一向精于蛰伏。现在,他不想再蛰伏,不想再沉默。他高喊一声:“我们抬尸进谏!”
“对,抬尸进谏!”
徐阶朝着张居正高喊一声:“张太岳!你难道疯了么?”
高拱与张居正向来不和,可现在,他亦占到了张居正一边:“徐辅,张太岳没疯!是东厂疯了!大明朝疯了!我高肃卿的脑袋也不要了!我跟张太岳一起,抬尸进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