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心里面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只要徐阶所作考题公之于众,证实跟昨夜永定河畔莲花灯上所绑考题一致。那徐阶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老子手下的御史言官,就能用参劾折子把徐阶淹死!
隆庆帝却道:“北直隶乡试由北直隶学政出题,这是祖制!贺六,你换出旧考题后,即刻拿到太庙前烧掉。”
贺六拱手道:“臣遵旨!”
贺六拿着新考题,到文渊阁换下了旧考题。又将旧考题拿到太庙前烧了。他来到永寿宫复旨。
隆庆帝边批阅奏折边问:“旧考题烧了?”
贺六道:“启禀皇上,烧了。”
隆庆帝道:“朕再给你一件差事,等到恩科大比结束,查清是谁栽赃陷害朕的徐师傅!”
贺六道:“臣遵旨。”
隆庆帝又道:“恩科关系重大。还有两天就要开考了,你这个巡考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举子有机可乘。好了,你退下吧。”
隆庆帝在承天殿朝会上耍了一出无赖,搬出了太祖爷当挡箭牌。顺利换了旧考题,将试题外泄的事压了下来。高拱、朱希孝真可谓是枉费心机,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试题换成了隆庆帝亲笔所书,徐阶不再是出题人,自然可以从北镇抚司搬回辅府居住。
徐阶一回府,便叫来了徐璠。
徐阶大怒道:“徐璠!你知不知道,你开那个劳什子客栈,差点把你爹我给害了!”
徐璠一脸无奈的说道:“爹,儿子也不知道,京城里为何会有谣言,说及第居里能买到恩科试题。”
徐阶问道:“当初是谁撺掇你开这个客栈的?”
徐璠如实答道:“是锦衣卫左都督朱希孝家的公子朱汀。朱汀和儿子关系一向不错,平日里没事便在一处喝酒、打麻吊。”
徐阶一听,便猜出了端倪:朱汀是朱希孝的儿子,而朱希孝,又是高拱的死党。。。呵,好手段啊高拱!我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倒先给我下了狠手!
徐阶道:“罢了,璠儿。你记住,你爹是内阁辅。你做任何事,都有八双眼睛在盯着你呢!以后做事要稳当些。你下去吧。”
徐璠走后,徐阶一阵猛烈的咳嗽,虚弱的坐到了椅子上。
他已是年愈古稀之年,四十多年在官场里的勾心斗角,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
徐阶累了,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