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们所要打破的规则。上帝创造了人,所以它们掌控被创造者的生死。每个人都会死去,或意外、或病死、或老死。有些人向命运妥协,遵循生命的规则,认为死亡无可避免。其实那只是上帝的游戏。我们不甘在命运的齿轮下颠沛流离,所以才要打破它。”
我忽然意识到,她竟然是一个如同犹然一般疯狂的人!
或许鬼城的存在,本来就很疯狂。
但很显然,她所谓的打破规则,是需要有人牺牲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鬼城的信仰吧!”
我有些不以为然。“不向命运妥协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将它打破,也可以跳出命运的规则。”
“那也是一种妥协。”
阿修罗女目光深邃的看着我说,“你知道这彼岸花从何而来吗?”
“应该由死亡而生吧!”
我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不全是。”阿修罗女幽幽的说,“当年的西域古国充满了信仰,人们安居乐业,信奉神明,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神的恩赐。那是人类最为接近神明的一个时代,人们甚至可以通过神的使者,与神沟通,执行神的旨意。直到后来,西域古国的王子爱上了一个樵夫的女儿!但这段爱情却被神所唾弃,也被世人所反对。可是王子深深地爱着那个普通的女子,他们的爱情至死不渝。因此王子成了第一个反抗神的旨意的人!神明震怒之下,降下灾难,让人们遭受疾病和死亡的痛苦。而王子心爱的女子,也在疾病中死去。最终王子悲痛欲绝,抱着心爱的女子投河自尽。自那以后,这条河便成了黑色,永远寂静无声。而神明并没有放过王子,依然诅咒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化作彼岸花,花开无叶,花谢叶出,永世不得相见。”
我听完之后久久未语。这种神话传说一般的爱情故事,的确很感人,但是有多少真实性呢?
“你一定觉得这种故事只存在于传说,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故事曾经真实生过。”
阿修罗女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摇了摇头说,“即便真实生过,我感觉也被世人夸大其词了!先我并不相信所谓的神明。”
“但它真实存在。”
阿修罗女非常坚定自己的观念。“王子的爱情感动了世人,从那以后,人们不再信奉神明,西域古国变成了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度。神明震怒之下,再次降下灾难,人们在一场瘟疫中痛苦死去,西域古国就此灭亡。那些不甘的亡魂整日在古城徘徊,不向神明妥协。直到有一日,古城被黄沙彻底埋没。”
“那你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西域古城为何又变成了鬼城?”
我对此很好奇。尤其是鬼城的由来。
“这是鬼城的秘密。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故事鬼城的人都知道,而且鬼城有很多人,都来自当年的西域古国。”
“包括你?”
我迟疑地看着她。
如果她所讲的故事是真的,那么西域古国的人,应该在当年那场瘟疫中全部死亡了!为何还有人可以活到现在?难道他们死而复生,还是说那些人本来就是古国当年的亡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座古城被称之为鬼城,也就不为过了!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你好自为之吧!鬼主很快就会找到你。”
阿修罗女说完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直接走进了眼前的黑水河。她脚下生花,整个人轻飘飘的走过了河面,转眼消失在对岸。
我差点忘记了!这彼岸花开的场景,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可是为什么阿修罗女之前说这彼岸花开的景象,百年难得一见呢?当初她不就是让这种彼岸花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接引我上了她的船吗?
她可以施展彼岸花,那她是不是跟刚才那个故事里的人有关系呢?难道她是樵夫的女儿?王子深爱的女子?
我脑子里接收到的信息量有点大,一时之间很难完全消化掉。
夜已经深了!我开始原路返回。
街上的人还是那么多,可是这会儿看过去,我总觉着每个人都很不正常,或者说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已经不把他们当人看。
这种情况下,我潜意识里的危机感很强烈!看到每个人,都觉着对方充满恶意,甚至对我虎视眈眈。这让我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我迫切地想要回到客栈,但是走了一会儿,却悲催的现自己迷路了!之前走了太久,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晃神,所以根本没有仔细留意两边显眼的建筑物,也没认路,这会儿顿时傻了眼。
我有好几次想在路边找个人问问,但是一看到他们充满敌意的眼睛,我就退缩了!跟这里的人问路或者交谈,很容易露馅,太冒险了!
我在街上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到之前住的那个客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越来越焦躁。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可不同于正常的迷路。万一我找不到之前那个客栈,跟先知他们在鬼城失散,那我的下场可就不是一般的惨了!就算不被识破身份抓到无间炼狱去,最终恐怕也会沦落街头,跟那些乞丐一样。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凭着丁点儿记忆在街上来来回回地走,希望看到某个熟悉的建筑物,然后找到回客栈的路。
但是走来走去,越走周围的建筑和街道越陌生,显然我是越走越远了!这些地方之前根本就没来过。
我只能掉头往回走,打算先回到原点。可是这一转身,街道的另一边却迎面走来一队穿着白衣服,戴着高帽子的人,看着他们整齐的队伍,显然不是一般人,应该是鬼城的执法人员。我想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之前铁人跟我说过的鬼城阴司。
我的心跳顿时开始加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这就好比小偷看到了警察一般,心里已经开始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