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目渡人十点钟将我们带了出来,下午的四点钟不到我们就到了九目渡人所说的大河。
但望山跑死马,一旦进入了山路,我们看着很近,要过去却要耗费一些时间,特别是山路十八弯的地方,九目渡人的车子虽然底盘很高,开起来不费劲,只是有点颠簸,但是也要费些功夫才能到那条河的河边上,而倒了四点多钟九目渡人便有些着急,开的车子在山间草地上面很是快速,颠簸的人五脏六腑都有些疼了。
奈何这条路看着还算可以,天黑下来之前早点到也是好事,于是我也就一忍再忍的不吭声了。
至于欧阳漓,显然他也没坐过这么颠簸的车子,以至于这一路下来他的脸色也是越的不好,倒是九目渡人,这一路不知道是为了安抚我和欧阳漓,还是其它什么,倒是跟我们说了不少的事情。
只不过九目渡人说的多半我都不感兴趣,即便偶有一两只小妖出现在他的故事里面,我也毫无兴致。
天黑之前车子总算是到了要到的地方,还没有停下我便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了,只是那声音听来有些奇怪,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拨弄着水,而不是风吹着水在动弹。
车子停下九目渡人便从车上下来,而我俨然是有点浑身散了,没那么快就从车上下来。
欧阳漓倒是先把车门推开,而后迈步下了车。
看了我一眼欧阳漓便说:“路途颠簸,宁儿先在车上休息一会,一会再下来。”
到底还是欧阳漓懂我,知道我已经走不动了,所以这么说,我便点了点头没有下去,靠在车子里面坐着。
欧阳漓下车之后便去了河水旁,站在那里朝着河水里面看着。
其实这不是一条大河,只是一条不算宽广的小河,可能是什么大河的支流河道。
河岸上的草已经枯黄了,但是芦苇还是在两旁随风摇摆着,今晚没有月亮,原本我是看不清这些的,但是车子上没有熄火,车子的车灯都开着,也让我把周围看的清楚了一些。
而此刻我也看见河岸边上确实停靠着一艘小船,小船不是很大,如果载人不过五六个人。
小船上面有根绳子拴着岸上的一根木桩,而且小船的上面挂着一盏老油灯,许是河上的风有些大,风一吹老油灯开始摇摇晃晃。
欧阳漓走去河岸边上便停下了,负手而立的样子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好像他只要一站在那里,整个河上便忽然安静了下来,但这种安静也只是一会,很快河上又开始哗啦啦的涌动。
歇的差不多我便推开车门从车子里下来了,九目渡人回来关了车子,手里提着一盏灯走到河岸那边,站在那里用灯在河上面照了一下,这才与我和欧阳漓说:“这条河叫天青河,是附近村民打渔生活的地方,平时早上天不亮就有人来了,晚上晚得时候要到十点钟才能休息。
但最近这几天总是有人整夜的在河上面徘徊,早上说是走不出来,不知道是撞上什么东西了,这两天这里比较安静,倒了晚上什么人都没有了,但这里也越来越诡异,特别是到了晚上十二点钟,河的中央就会翻腾,我几次过去查看,都看不出什么。”
听九目渡人这么说欧阳漓眉头皱了皱:“你在这条河上多少年了?”
“我三岁就来了,快四十年了。”四十年了,那时间可是真不短了。
九目渡人说着迈步去了船上,欧阳漓迈步也跟了过去,而后转身把手给了我,我自然是迈步跟着一同上去。
九目渡人便解开了绳子,一边划着船一边朝着大河的中心去。
小船晃晃悠悠欧阳漓怕我站不稳,便将我搂在怀里,一边听九目渡人说话,一边四处看。
见欧阳漓看我也四处看看,而我实在是看不出周围到底有些什么,河面上此时一排平静,就是哗哗声都没有了。
“这条河很宽敞么?”我忽然的问,打断了九目渡人的一些话,不过九目渡人说的都是附近打渔的事情,我实在不觉得那里很重要了,便直接打断了。
九目渡人倒也不生气,便和我说:“这里宽十几公里,算是一条大河了,看着虽然不宽,但实际上的宽度却很大。”
“你一晚上要跑几个来回?”欧阳漓问,九目渡人便说:“一晚上我只能渡一次人,一个来回也就天亮了。”
听九目渡人这么说我和欧阳漓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之所以着急着回来,这时候就带着我和欧阳漓朝着大河中心去,就是担心十二点之前赶不到那里,所以才要提前过去,好让我和欧阳漓看看中心不断向上翻滚的东西。
“你在这里四十年,这条河上想必有过一些冤魂。”欧阳漓问我便在一旁听,而九目渡人也说:“这条河这么大,总会有一两个失足落进水里的,何况有水的地方就会有水鬼,只是大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