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老七换上一身衣服。來到客厅。低着头坐了下來。女人一直跟在老七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两眼还噙着泪水。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以为叶俊又多坏。欺负普通人家。但知情人都懂。老七曾经做的有多绝。老七伤害过的人不计其数。叶俊如果不教训教训他。就这么让他退出道上。未免有些太便宜了。

老七低着头。抽了几口烟。长叹了几口气：“我知道。你是叶俊对吧。H市兄弟会的大哥。又在日本大干了一场。让青帮所有的兄弟都佩服。这次你们來这里。是受了杜飞的请求吧。其实我什么都明白。

一开始在洗浴中心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有些面熟。一直沒想起來。后來。你去医院找到我。我才反应过來你是谁。这个时候。小慧（老七的媳妇）也怀孕了。我就想了很久。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条路上在走下去了。你知道的。我们混日子的。一旦有了孩子。都沒有在打打杀杀的心。

在赶上你介入青帮。我就想事情沒那么简单了。方志宇那些老家伙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将青帮交给你们的。而你也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不想再参与了。无论将來你们谁胜谁负。如果我参与下去。都会沒有好日子。

后來我找到老五。将小慧的事情给他说了。正好赶上全市的严打。老五那天也被你们整了一顿。他也累了。但他不能像我一样。说褪就退。方志宇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但老五同意了我退下來。也把方志宇那边给挡住了。老五就说让我防着你点。

今天下午。我又听说。在高速下來的时候。那里生了枪战。是方志宇拍的人。堵你们其中一个兄弟的。但沒成功。听说你们用力火箭筒。那些人也吓跑了。后來我听到这件事。就知道事情不好。你们肯定会找我。不会去找老五。因为老五有防备。所以我才和小慧商量。演出这么一出。我打了小慧。让他扮演被老五打的。说我也和老五有仇。其实我也想到你们会猜出來的。我只是沒办法。才这么做的。我不想在卷入这些事情里面去了。小慧有了身孕。我就想当一个父亲。”

说到这。老七顿了下。将头低了下去。似乎在流泪。身边的女子连忙拉着老七。劝说着。老七摆摆手。一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抬起头。接着又道：“你们也应该想到。老五虽然是个黑社会头子。但他绝对不会有这么多枪。这样的气派。出來方志宇那个老头子。谁也干不了。别看这我和老五整天挺潇洒的。但心里的苦就我们知道。在方志宇眼里。我们就是几个小虾小将。真正的大货在他手里呢。都是带着枪的。那才是真正的黑社会。我们只不过是帮地痞。”

良久之后。老七才将话说完。拿起一支烟。抽了起來。

叶俊三人对视一眼。他们心里清楚。老七沒说慌。一点谎言都沒说。看到这。三人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这种心情他们理解。刀上添血的哪有那么容易退下來的呢。

房间内。沉默了。老七说完了话。叶俊三人也闭口不言了。毕竟都是人。谁活的也不容易。老七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和多少人的灵魂呢。现在的他能体会到普通人的不易。算是幸运的了。

老七感觉到气氛的尴尬了。自嘲的笑了笑：“给你们说这些。也沒别的意思。我心里憋着也挺难受到底。好了。现在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给我保密。。”

叶俊点点头：“你说的话我相信。既然走出了这条路。就好好过日子。以前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该忏悔的时候。自己忏悔。我來这里是想让你告诉我。方志宇的这些货。是谁提供的。从他交易的。多长时间交易的。”

老七叹了口气。苦笑了下：“就知道你是來问我这个的。好吧。我告诉你。李龙这个人你不陌生吧。我知道现在李龙死了。不可能在从那里提货了。不过。你忘了一茬。李龙从日本到这里來來回回进过多少货。你不感觉奇怪吗。这些活都哪里去了。这些货都被屯在龙江了。

龙江有个人。叫葛虎。中年人。一只手沒有。李龙从日本运货到这里。走的都是海关。然而存货的地方全是在葛虎那里。说白了。葛虎是李龙在Z国的下线。即使李龙回了日本。葛虎一样和他保持着來往。我也听说过。李龙从这里贩卖过很多少女。而这个李龙就是国内的背后人。”

叶俊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李龙的人马清理完了。现在才反应过來。李龙是死了。但在国内的人并未处理。这些人绝对不会轻易把手。

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叶俊道：“交易时间和地点你知道吗。”

老七无奈的摇摇头：“我根本接触不到这些。我只知道葛虎这个人。以前听说过。所以才知道是他提供的。对于交易的事情。我爱莫能助。”

“看來得找葛虎这个人了。好了。老七。以后好好的过日子。我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也不想去怀疑。希望你是真的。媳妇有了身孕。这个事情。我可以理解。好好的过日子。有困难告诉我一声。还有。转告一下老五。他可能有生命危险。”说着叶俊站起身。示意要走。

老七瞳孔腾地一下放大：“什么意思。你们要杀五哥。”

叶俊摇摇头：“不是我。是方志宇。你自己想想。毒品的事情不只是我们介入了调查。市委郭书记的女儿一死。警局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最先调查的人必定是老无。然后顺藤摸瓜。方志宇为了自保。他必须找个人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