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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这是防盗,没买够, 不要问我为啥是防盗不要暴躁不要难过不要着急她那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垂下, 小鼻子随着呼吸轻轻上下起伏, 看着实在是恬静美好。

顾建国一大老爷们, 都觉得鼻头有些酸,他家媳妇怎么给他生了这么个惹人疼的小宝贝。

“你回来了?”旁边的童韵喂奶后, 也是有些乏了,便睡在女儿身旁,恍惚一睁眼,就看到自家男人正对着女儿傻看呢。

“嗯嗯, 刚回, 你要喝水不,我给你倒,还是要吃点什么?”顾建国不着痕迹地按了按鼻子。

“刚才那是怎么了, 看你看着咱闺女的那目光,就跟看到八辈子的情人一样!”童韵看着自家男人,有些莫名酸, 不由斜眼瞅他这么说道。

顾建国看童韵躺在被窝里,润白的小脸儿泛着红晕, 略显凌乱的乌铺在枕边儿, 因为刚睡醒而朦胧惺忪的睡眼带着些许慵懒的性感,而那一双清凌的眼儿, 斜斜看过来, 半分嗔怪, 半分笑意的,一时竟觉胸口荡()漾。

当下看看外面院子里没人,凑到炕头,低头轻轻亲了下童韵的脸颊:“你快些好起来吧……”

后面的话他没说,不过童韵自然是明白的,不由再次睨了自家男人一眼:“你过去娘那边,娘说啥了?”

顾建国想起娘的话,连忙向媳妇汇报:“咱娘给咱闺女取了名字。”

童韵对这位小学老师的婆婆一向是敬重有加的,她听顾建国说过,自家婆婆以前是大户人家的陪读丫鬟,些许认得字,却饱受压迫,后来逃难来到这里,嫁给了公公。

不过她总觉得,婆婆这个人说话的气度,偶尔言语中的见识,可不是一个大户人家丫鬟的格局。

当下忙问道:“取了什么名字?”

顾建国笑着道:“取了个小名叫蜜芽儿,大名叫顾绯。”

“蜜芽儿,顾绯……”童韵品味着这两个名字,小名字自然是朝气蓬勃甜蜜蜜的味儿,大名简洁大方,却是美极了。

绯,透着一股子绚丽的美感,偏生又暗喻了红色。

新中国是红色的,这个绯字虽然够美,却也不出格。

当下她实在是满意极了:“娘取的名字,就是好。”

说话间,低头望着睡颜甜美的女儿:“以后,你就叫蜜芽儿了,我的乖乖蜜芽儿。”

顾建国看看娇艳的媳妇,再看看乖巧萌软的女儿,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别无所求,当下脱了鞋上炕,钻进被窝,抱住媳妇在怀里:“咱娘说了,要给咱蜜芽儿好好办个满月礼。”

“好好办?还是算了吧,现在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我爹那边又在被调查……”

“别管那么多,一切听咱娘的就是了。咱娘说要办,谁拦得住?再说了,你爹那边被调查又怎么样,嫁到咱们家,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咱可是烈士家属家庭,谁敢找咱们麻烦。”

童韵的爹,是都医院里有名的心脑血管疾病专家,因为早期曾经出国进修过,家里留有一些医学方面的外文书籍,不知道怎么就觉得不好,又被调查了。这还是前几个月的消息,现在还没个结果。

按理说童韵这成分,根本进不了烈士家属这种门第的,毕竟这是一个维出身论和血统论的年代。不过好在,大北子庄地处偏僻,这里的气氛远没有外面那么热火朝天。几辈子的老农民了,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谁管那三七二十一的,童韵这下乡的知青来了村里,人能干,心善良,又能识文断字,偶尔还能帮着给大家看个头疼感冒的,时候一长,大家都喜欢。

其实说到底,童韵这成分不好,不就是因为她爹是医生吗?听说不光是医生,还是都那边的大医生呢!乡下人单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医生不是治病救人的吗,大医院的大专家那更是治病救人的,怎么就成了坏人了呢?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毕竟这世道,连老师都可以被打成臭老九,还有什么不可能!

反正他们知道,童韵这闺女,是个好闺女。

后来顾建国和童韵搞了对象,不光是顾老太太高兴,村里其他人也都喜欢。

陈胜利帮着打了报告,上面审批了,总算顺利领了结婚证。

不过童韵对于自己的出身可是心里明镜儿似的,所以处处小心,凡事低调,并不想给老顾家招惹事端。

现在听自己男人这么说,想想,也就舒了口气。

“嗯,我听娘的。”

***

傍晚时候,一家大小十六口围在一处吃晚饭,这是老顾家难得团聚的时候。

四个儿子平时都是队里干重体力活挣工分,四个儿媳妇稍微轻松一些,不过也都是实打实地拼力气,平时四个儿媳妇下了工就赶紧回来洗衣服做饭喂鸡打扫,忙得很。就连顾老太,虽说一把年纪了,可每天都要在村里小学给孩子上课,上午三节课,下午再三节课,雷打不动。忙活完这些,她抽空还会教孩子们唱个歌啊背个诗的,都是诸如《东方红》《不忘阶级苦》《大海航行靠舵手》这种外面的流行歌。

顾老太太拿起筷子,还没忘记坐月子的童韵:“老五媳妇那边吃了吧?”

二媳妇陈秀云一边利索地给自家小儿子围上围兜,嘴里说:“刚我端过去一碗红糖水鸡蛋,还熬了点小米粥,外加油馓子。”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这事还忘记给婆婆提:“我娘家刚才送过来的,说这撒子还是中秋节时候留下的,没舍得吃,这不是正好赶上咱家添了喜,就给咱送过来了,说这个油水大,吃了下奶。”

油炸撒子那可是个好东西,是用精细白面和了面,好了,再拧成细麻花放到锅里炸出来的,香喷喷的好吃。这年头,谁舍得用油来炸这玩意儿,所以金贵得很。

陈秀云娘家是大北子庄生产大队过得好的,陈家兄弟几个都有出息,堂兄弟那边陈胜利还是公社的大队长,这才能攒下点油炸撒子,要不然一般人家谁能有这个。

顾老太太听着点头:“这玩意儿好,吃着下奶,赶明儿见了你娘,好好替我谢她,再把咱家攒着的鸡蛋多涂几个红的,给你娘那边送过去。”

陈秀云听了噗嗤笑出声:“娘,瞧你这话说的,你和我娘都是几十年老交情,说这话,她估计都得笑话你忒见外了。至于红鸡蛋,赶紧的,收着吧,回头咱家蜜芽儿满月,还是有的送呢!”

顾老太太想想也笑了:“你娘那抠门惯了的,不知道怎么攒下来的!”

“说得可不是,我那小侄子好几次嚷着要吃,我娘掐出一小根根给他解馋,愣是没舍得让吃!”

当下也就不提这事,大家伙继续吃饭,不过是红薯干饼子和玉米渣粥,再配上山里捡来的凉拌野木耳,自家腌的咸菜疙瘩,不过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

偏生旁边有个苏巧红,她是食不下咽,满心里在那琢磨事儿。

惦记着那麦乳精,足足惦记了两天功夫,她也忍不住和自家男人提过这茬,结果男人一愣,之后瞅着她,开头果然是:“我娘一个人拉拔我们五个不……”

剩下的话,她一摆手,赶紧让他别说了。

千万别说了,这话听得都能磨出茧子来!

在丈夫那里碰了壁,她又犹豫了两天,终于在艰难地咽下一口剌嗓子的干饼子后,决定开口拼一拼,不为其他,只为了自家那八个月的牙狗!

“娘,有个事,我想说下……”她鼓了三天的勇气,在张开嘴那一刻,变成了蚊子哼哼。

“怎么了,说。”顾老太太依然淡定地喝着粥,嘴里随口仍了句。

旁边的顾建党,猜到了自家媳妇想说啥,拼命对她使眼色。

别人都没事,怎么就她多事?其实嫂嫂们说的也没错,臭小子家的,都八个月大了,想什么麦乳精?上面几个小子,没麦乳精,不也个顶个地壮实?

要他说啊,臭小子,就不该惯着!

苏巧红自然知道咱家男人在拼命冲自己挤眼,不过她才懒得搭理呢,她再次鼓鼓劲儿,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想商量下,就是那个麦乳精,那个麦乳精吧,不是有两罐子吗,我想着,童韵奶也不少,其实一罐子麦乳精慢慢喝着不就够了?”

这话一出,全家所有人都听懂了,伸出的筷子停下,嚼着的嘴顿住,除了几个不懂事臭小子还在吸溜吸溜喝粥,其他人都停在那里了。

苏巧红其实就是气不过。

她知道婆婆早腻歪了愣头小子,一心想着有个孙女,实打实指望着这一胎能生个女儿,从此后得婆婆喜欢,谁知道,大夏天的生了出来,竟然又是个带把的。

她娘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还一个劲笑呵呵,可把她气坏了。

这老顾家和别人不一样,人家要的是闺女,是闺女啊!

公公那个军功章,她见过,可是个好玩意儿。她早就听说了,婆婆以前在地主家当过丫鬟,历史不清白,这几年多亏了公公是个烈士,有个军功章,又有革命烈士证明书,大队上又护着她,这才算是能过安生日子,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苏巧红可不傻,立马想明白了那军功章的厉害。

想想看,家里大伯哥,不就是靠着当年公公的那点关系,进了县里当工人,之后不知怎么混上去了,竟然成了县里干部吗?如果她生个闺女,得了那军功章,说不定将来又有什么好处就轮上她家了呢!

恨只恨,她生了个带把儿的。

怎么甘心呢,苏巧红不甘心之下,对着儿子屁股蛋儿拧了一把。

可怜的牙狗儿,正傻乎乎地睁着眼瞅着眼前的一切,顺便吸溜着那两串鼻涕,忽然间,屁股蛋疼起来,顿时毫不客气地“哇”咧开嘴大哭一场。

这边顾老太见了,终于抬起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哭起来了?”

苏巧红见婆婆问,忙赔笑;“怕是见到妹妹高兴的。”

顾老太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那第八个孙子,吩咐说:“别都围这里了,你抱着孩子,帮着你三嫂过去一起做饭吧。”

三媳妇冯菊花听了,忙笑着说:“是,等会兄弟几个就回来了,咱们赶紧做饭去。”

二媳妇陈秀云见了,忍不住再瞅了眼刚出生的小娃儿,也就出门了;“我赶紧过去把衣服洗了,再把鸡喂了去。”

一时之间,屋里就剩下顾老太和顾建国两口子了。

“你这是头一次生,有什么不会的就问我,问你几个嫂子,让她们帮把手,都一样的。”

“想吃什么,只管和你大嫂说,让她给你做。”

顾老太怀里搂着这新出生的小孙女不舍得放开,一句一句地嘱咐小儿媳妇。

童韵虽说经历了生产之痛疲惫得很,可是看这婆婆怀里那软嫩嫩的小东西,再苦心里也美滋滋的,况且刚吃下的红糖水鸡蛋下肚子,便觉得力气慢慢地回来了。

又听得婆婆这番话,心里暖烘烘的感动。

“娘,我知道的,有什么不会的,我就问你们,你放心。”

“对对对,娘,你别操心这个。”

正说着,那怀中的小娃儿张开小小的嘴儿,竟然“哇哇哇”地哭出来了。

大家看着这样子,一下子笑了,顾老太连忙把这乖孙女递到小儿媳妇怀里:“怕是饿了吧?”

童韵之前见过几个嫂子喂奶,如今学着样子,给小女儿喂奶。

小家伙一得了吃的,小嘴儿马上紧紧地吸住,之后脑袋一拱一拱的,贪婪地吃起来。

顾老太见此,又看了小娃儿一会,便过去灶房看看媳妇做菜做得怎么样了。

顾老太出去后,顾建国凑过来,瞅着自己小闺女在媳妇怀里吃奶的那样儿,好生辛苦的样子,两只小腿儿都使劲往后蹬,不由得笑了,打趣说:“这小丫头,吃个奶累成这样,爹帮你吃好不好?”

这话说得童韵不由得睨了他一眼:“别没个正经的,你还是赶紧去烫土是正经!”

顾建国笑呵呵地打趣了下媳妇,看着媳妇那清凌凌的眼儿扫过来,顿时服软了:“好,我这就去,给我闺女烫土去。”

在这农村里,才出生的小娃儿都是装在土布袋子里的。

所谓的土布袋子,就是上下一般粗的布袋子,有胳膊但是没腿儿,上面肩膀处像个坎肩儿,有个系带可以系上。所谓的土,那都是从河里拉来的细沙土,用马尾罗筛过一遍后,细细软软的,再放到灶火里烧红了,晾到温度正适合小婴儿的时候,装到这个土布袋子里。

这样子小婴儿拉了尿了后就直接被吸收在细沙土里了,不至于浸坏了娇嫩的小屁股。

顾建国虽然才得了这么一个小女儿,可没吃过猪肉自然见过猪跑,他几个哥哥经常这么干,早学会了。

而童韵看着丈夫出去后,笑了笑,又带着温和的笑低头看着这吃奶的小女儿,看那才出生就细长的睫毛,还有软嫩嫩的小鼻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她是城里长大的,不懂那些重男轻女,男女都喜欢,偏生遇到个婆婆,也不是那愚昧偏见的人儿,得个这样的女儿,显然是一家子都宠着的。

再想想自家丈夫,虽说只是村里挣个工分的农民,可人长得模样好,脾气也不错,对自己更是疼惜有加,她顿时觉得自己这辈子,再没什么不知足的,好好地把孩子养大,和丈夫安心过日子,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关心群众生活,婶,在家不?”

灶房里,顾老太应了声,走出来,和那人说话。

童韵细细听着,知道是村里的大队长陈胜利。

“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婶,今日去县里开会,恰好碰上咱建章哥了,建章哥说嫂子知道老五媳妇要生了,准备了个东西,让我顺便捎过来,这不,我一回村就赶紧给你带过来了。”

“哟,这不是麦乳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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