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羽心里咯噔一下。黑现在应该还在教导处，被开除这么大的事，想必他的父母一定也来了。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接。

接了，指不定出什么幺蛾。不接，就是逃避。电话响了十几声，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黑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五官。

想了想，张北羽决定还是接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面对黑远比让他面对郭悦更揪心。

“黑。”张北羽接起电话叫了一声。听筒里传来黑凝重的喘息。他没有马上开口，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说：“我只问你一件事，别骗我。”

张北羽皱着眉嗯了一声，心里五味杂全，很不好受。因为他能猜得出黑要问什么。“晨晨对我是不是真的？”

黑现在已经到了这般田地，给张北羽打来电话竟然只为大长腿。可见他是有多么喜欢大长腿。什么出卖、背叛、开除统统被他抛在脑后。当他知道真相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责怪张北羽，第一反应竟然是来确定大长腿对他是不是真的。

面对黑的痴情，张北羽真的不忍心再伤害他。自己已经够对不起他了，哪怕是骗他，也多少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吧。张北羽说：“最早是因为我知道你对她感兴趣，所以刻意安排她在你身边。你的所有事情，他都会告诉我。”张北羽还没讲完，黑自嘲的笑了一声。

这让张北羽更加揪心，他继续道：“但是，后来你们俩慢慢相处，她的确喜欢你了。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黑那边沉默了一下。“真的么？”他语气有些激动。张北羽郑重地回答他：“真的。”

“呵呵。”黑笑得很轻松，好像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平缓落地。“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晨晨不会骗我。”

“黑，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对你，可是我没办法。我对你没有任何恨意，反而觉得咱们俩真的很投缘。可是，我们的立场不同。”张北羽语气诚恳，此时说的话句句是肺腑之言。

如果换一种方式认识，也许他们俩真的能成为好兄弟。

“不说了。”黑叹了一声，“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张北羽，我会记住你一辈。不单单是恨，还有感谢。”黑的声音开始哽咽，张北羽虽然看不见，但仿佛能感觉到他的眼泪。

“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认识晨晨。我刚才打她电话她不接，她消息她也不回。我知道，你刚刚是骗我的，不过我也知足了。帮我转告她，她是我认识的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孩。她是我生命中天使。”

……

黑的哭腔越来越浓，最后几个字应该是边哭边说出来的。张北羽听着都感觉鼻一算，眼泪差点涌出来。

“黑，学校那边怎么说？”张北羽问了一个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现在他真的有点后悔，如果有可能，甚至想留下黑也无妨。尽管之前他一心想让黑消失。但这个痴情的男孩打动了他。

“啊…”黑呼出口气，“开除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父母在帮我办手续呢。”“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念书么？”

黑说：“你知道博关高中么？”张北羽心中一惊，说：“知道。”各种传闻瞬间涌进他的脑袋里。

三高号称“黑社会预备队”。而博关高中却有“黑道学校”之名…

博关高中是整个盈海市教学质量最差，管理最混乱的学校。就算是诸如三高的齐天、职专的林森、双雁的周亮等等，也都不得不承认：博关高中的实力是盈海市所有高中里当之无愧的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