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海市上空灰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乌云。
当张北羽开车冲出平焦码头的时候,一抹阳光刺开乌云,天空渐渐放晴。他的小腿被子弹擦过,肩膀也被跳弹集中,最后那一拳把嘴角打破了,也在流血。
这个形象在他的历史当中,似乎算不上最惨的一次,却是最让他心有余悸的一次。
三个装满了罪恶的大包和一把92式手枪静静躺在副驾驶座椅上,张北羽把车窗外加天窗全都打开,任由凉风吹进来,他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些。
回想刚刚的一幕,不得不说,命运的天秤又一次倾向自己。如果不是运气好,恐怕刚刚已经死了几次了。
张北羽的身体不住的抖,或许是因为愤怒,或许是后怕,也可能是风太大。经过这么一宿的折腾,他双眼通红,不停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现在最想做的时候不是休息,而是站在王震山的面前。
街上还没什么人,环卫工人的工作也马上就要结束,路边的早点摊准备开档。张北羽已经好久没有在这么早的时间出来了,清晨的空气让他能感受的这个世上的美好。生活照旧继续,这个社会依然正常有序的慢慢展。
可人们都不知道,罪恶随时潜伏在自己的身边。只需一个小小的举动,或许就能点燃引线,让罪恶无限扩散。
……
六点出头,王子家中已是一片朝气,早起是王家的习惯。别看王子身为一个混混,但在三高上学的时候几乎不迟到,这一点倒是让很多人自叹不如。
此时王子的妈妈正在做早饭,王子在卫生间刷牙洗脸,而王震山坐在沙上看电视里,电视里播放的是盈海都市频道的早间新闻,作为一个黑道大哥,他的一切都基于这座城市,自然要了解这座城市的大事小情。
可是,王子母女两人都没有现,王震山今早起床之后脸色就不太好,像是有心事。哪怕是在看电视,他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满脑子里都是张北羽。
按理说,到了这个时间,平焦码头那边的事肯定已经结束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总归会有点消息。如果成功,张北羽一定会找过来,或这个打个电话。如果失败,他接到的应该是崩牙狗要求谈判的电话。
可直到现在,仍是没有动静…
“叮叮叮~~”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
王震山身体忍不住一抖,转头看向门口墙壁上挂着的楼宇对讲机。
“谁啊,一大清早的?牛奶不是送来了么。”王子的妈妈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做出来,过去开门。
“谁啊?”王子的妈妈拿起对讲器问了一句。“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开门。”
挂上对讲机,王子的妈妈转身回来,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冲着王震说:“小北来了?我听他语气不太好,这孩子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事啊?”
王震说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这时王子突然从卫生间跑出来,“嘿嘿,肯定是要给我个惊喜,来送我上学咯。”王子的妈妈也没有多想,转身打开防盗门,拿了一双拖鞋放在门口路。
没过两分钟,“咯吱”一声,防盗门被轻轻推开。
“小北来了。”“小北!嘿嘿嘿,你是不是来送我上学的!”王子和妈妈同时走了出来迎接,看见门口的人却又同时愣住。
母子两人眼前的张北羽,一身狼狈。脸色蜡黄,双眼猩红,小腿和肩膀的衣服都破了,嘴角有一片干涸的血迹,身上也是血点斑斑。一只手拎着三个黑色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