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很快,雪花便已从天而降了,尽管不甚大,可却着实令本就低的气温更寒了三分,饶是如此,北岸的三千幽州步卒依旧在丁屯的带动下,一招一式地打着拳,转眼间,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南
岸原本正自谩骂得欢快的曹军将士渐渐有些骂不动了,不少士兵受寒不住之下,不得不可着劲地跺脚呵手,早先看起来尚算严整的阵型早已散乱不堪了去。
“跟我来,下水!”眼瞅着对岸的曹军已然没了精气神,丁屯可就不打算再多迁延了,但见其一把抽出腰间的大刀,冲着对岸便是一个虚劈,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三千幽州步卒齐齐呐喊着冲到了岸边,扛起早前搁
在地上的木筏,往河面上一丢,十人一组地上了木筏,拼命地用木桨划水冲向南岸。
“列阵,快列阵,备战,备战!”
这一见丁屯所部光着膀子就这么乘木筏杀来,李尊自不免便是一愣,待得回过了神来,这才惊觉幽州军居然是玩真的,心不由地便是一慌,赶忙扯着嗓子便嘶吼了起来。李尊乃是李典的堂弟,早年便追随李典四下征战,尽管年岁并不甚大,也就三十出头而已,可已然算是战阵经验丰富之老将了,其所下的命令倒算是及时,奈何其手下一多半的兵丁都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执行力本就不咋地,这会儿又冷又饿之下,仓促间哪可能做到令行禁止,饶是李尊等军官拼命弹压,可防御阵型就是布置不起来,而此时,拼命划桨狂飙的幽州军已然乘风破浪地冲过了河心,离
着岸边已然不远了。
“该死,弓箭手上前,放箭,快放箭!”
眼瞅着情形不对,李尊登时便急得眼珠子都泛了红,一边用刀背劈打着拥挤成一团的手下乱兵们,一边声嘶力竭地便狂吼了一嗓子。
“嗖、嗖、嗖……”能成为弓箭手的,一般都是军中老兵,哪怕处于慌乱之中,依令而行的能力也自不会差到哪去,随着李尊这么一声令下,倒是有三百余弓箭手抢到了岸边,张弓搭箭地瞄着急速靠近的幽州军便是一通子乱箭射将过去,声势倒是闹得不小,问题是众曹军弓箭手们先前没能活动开身子骨,这会儿手脚大多僵硬麻木着,无论是准头还是力度,都糟到了极点,拢共也没多少支箭能够得着木筏上的幽州军将士们,
所取得的战果实在是乏善可陈。
“突击,杀贼,杀贼,杀贼!”没等曹军弓箭手们再度张弓搭箭,打头的数架木筏已然冲到了浅水区,只见丁屯一声大吼之下,毫不犹豫地便跳进了齐膝深的冰冷河水中,大踏步地踏水便往岸上冲,那等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就宛若地狱
里来的杀神一般,当即便吓得众曹军弓箭手们全都慌乱地掉头向回狂逃不已。
“该死,跟我来,冲上去,挡住贼子!”
李尊本还在忙着弹压手中乱兵,可这一见幽州军的先头部队都已上了岸,登时便怒了,狂呼着便拍马上前,舞刀便向高速冲来的丁屯杀了过去。
“给老子下来!”李尊倒是冲得凶悍,出刀劈杀也自凶狠无比,可惜手脚受冻之下,招式明显走形,只见丁屯身形一闪,便已躲过了李尊的当头一刀,这都还没等李尊收回斩马大刀呢,就见丁屯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