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他们正常工作,这样不是很好吗?”吴蔚跟着男人进了院子,狼狗串儿看到主人对来人挺热情,摇了两下尾巴,钻回了窝里。
进了屋,吴蔚才知道什么叫土洋结合。这所房子,修的跟马土根有的一拼,跨度十米,左右有房间,中间是当地民间传统的堂屋,前面开门。
堂屋中间有堵墙,南面算作客厅,北方是厨房和洗澡间,至于卫生间,观看没看到,估计应该跟所有农村民房一样,建在了西南角。
充作客厅的堂屋不算小,有二十个平方左右,沙摆在东侧,西面放着一个电视柜,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34寸纯平等离子电视,上面正演着动物世界。
沙很大,与堂屋的面积不大合适,显得有些笨拙。沙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紫气东来”的十字绣,绣工实在不敢恭维。
“张主任,你这房子修的不错啊。”吴蔚装着左右看看,说道。
“一般吧。人家有钱的人,都在城里买了楼。我们家穷,只能住这穷山沟里了。吴县长怎么知道我姓张?村里人肯定告诉你我叫张大锤子,我大名叫张玉全。”
“噢!张主任太谦虚了。我和中山今天来,就是过来转转,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我刚来,对基层情况不了解,有些事还得向你请教呢。”
张大锤子脱了鞋,盘腿坐到沙上,“你别向我请教,我也看不懂现在的事!”
“这话怎么说?”吴蔚敏感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
“吴县长,你想看什么就看看,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就说话。比方说,整个土特产什么的,我都可以办……”
张大锤子直来直去,说话一点也不拐弯儿,倒让吴蔚觉得有些被动,赶紧说道,“张主任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来真想向你请教问题。咱们村里的书记,听说到城里买楼了。我看你的家境也挺殷实,怎么没出去买楼?”
“我买?我可买不起。在村里就是个瞎胡闹。我是给人家打工的,在家里折腾折腾还可以,到外面去闹腾,闹腾不起。”
“修这房子花了不少钱吧?张主任几个孩子?”
“这房子花不了多少钱,我自己有个建筑班子,料北山上有,就是买砖、水泥、涂料什么的花点儿钱。我呀俩儿子,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张大锤子还算坦诚,基本上能做到有问必答。
“前些日子,村里的人到县政府去了,这事儿张主任知道吧?”
张大锤子点点头,“知道!我们村儿的事,得往大里整,不然总也出不了头儿!”
“为什么?”
“为什么!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白明义那家伙,搂了那么多钱,小日子过得那么滋润!村里老百姓却苦哈哈的,能干吗?山是集体的山,地是集体的地,凭什么都到他兜里去了?”张大锤子终于爆了,唾沫飞溅,有的飞到了吴蔚的脸上。
张大锤子见吴蔚听得认真,索性蹲了起来,抱着双腿接着说。
吴蔚听了半天,才算听明白。白明义是村书记,没有经过村委会同意,私下里把后面的山卖给了外村人开矿,他在里面拿干股,这两年捞了几百万走了。村里的事儿基本上不管,开矿的人都有背景,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后山的矿坑去年底有人掉进去摔死了,是他的叔伯侄子,这事成了导火索,长期的积怨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