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昌侯李普眉头大皱,没想到真如姚惜水所料,他们会卡在姜获这关过不去。
姚惜水心想韩谦应该预料到金陵形势有可能斗转直下,问姜获:“姜老大人,你回金陵坐镇,韩谦或殿下可有密令给你,指示金陵一旦生剧变,要如何应对?”
看到信昌侯李普归来,姜获也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稍作沉吟,从怀里取出一枚蜡丸,说道:“事突然,姜获不能决断的话,殿下与韩大人吩咐姜获可拆此密令!”
见三皇子果然有密令交给姜获,信昌侯李普伸手直接拿过蜡丸,搓开取出里面所藏的秘信,只见上书数行小字:“事危难断,则速护送王妃出城、知会信昌侯府及李知诰、周惮等将校府上,不得迟怠;诸事不决,可与冯缭商议!”
“冯缭也在金陵?”姜获还以为冯缭被韩谦派到其他地方主持事务去了,没想到冯缭早被韩谦遣回金陵来了!
虽然秘信没有用印,但蜡丸是三皇子与韩谦亲手交到他手里无疑,姜获愣怔得片晌,暗感虽然秘信里没有写明缘由,但三皇子与韩谦预测金陵事态有可能会危急到何等程度,从这些安排里是可见一斑的。
“韩谦却是有些信心,还知道事有危急时叫冯缭及姜老大人护着小王妃及诸将府上,”春十三娘微微一笑,说道,“但就是好像将娘娘给忘了。”
姚惜水窥得世妃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只是她这时候没心思再想着添油加醋,问姜获道:
“我们现在就护送小王妃及世妃出城去永春宫,姜老大人还会阻拦?”
姜获问道:“姚姑娘能告之姜获,到底生什么事情吗?”
姜获乃是内府局出来的老吏,信昌侯李普哪里敢让他知道全部的真相?
他直接截住话头,不让姚惜水吐露更多的内情:“密令没提,便是殿下觉得有些事情姜老大人暂时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姜获迟疑片晌,说道:“劳烦侯爷护送王妃出城,我去兰亭巷见冯缭。”
姜获执意不跟他们出城,只要不妨碍他们,他愿意去找冯缭会合,信昌侯李普也不会强求,他们也不仅仅就眼前数人出城,还要将侯府中家小以及龙雀军诸将留在金陵城的眷属都通知到,及时带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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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获赶到兰亭巷时,冯缭与赵无忌也是刚刚才脱身。
韩道勋从清晨离开兰亭巷,就没有回来过,午后派人过来令韩老山将周掣带到京兆府衙门去。
这时候冯缭才有机会说服护卫放开他与赵无忌,出示韩谦的秘信,重新获得府内护卫的掌控权,不过此时韩道勋与赵阔、韩老山带着几名老家兵都在京兆府。
冯缭是欲哭无泪,韩道勋已经进过一次宫,还假借内府局采办官员违法乱纪的名义,将内府局令钟毓礼揪到京兆府,他们总不能冲入京兆府衙门,将韩道勋劫走!
待姜获赶过来,说及信昌侯李普秘密赶回金陵,正准备护送小王妃及世妃出城避祸,冯缭急得直跺脚:“坏了,大人进宫将钟毓礼揪出来,或许已经打草惊蛇,但安宁宫再有决断,也不可能今夜就动手,必然需要筹备几日,但现在是彻底完了。安宁宫必然有眼线盯住王府与信昌侯府,他们看到小王妃与世妃突然无故出城,怎么可能还会有半点的犹豫跟迟疑?”
“侯爷此时应该正赶回侯府接人,我们此时去截住他们,或许还来得及!”姜获震惊说道。
“没用了!”冯缭失魂落魄的沮丧说道,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差不多将到申时,再有一多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城门要关闭起来。
信昌侯府及晚红楼是什么人,不用韩谦刻意嘱咐,冯缭也有所了解,能不被他们出卖就算好的,怎么可能指望他们留下来去搏一线机会?
更何况搏成功,也是距离金陵最近的信王得利。
信昌侯李普这些人,会是那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人吗?
信昌侯李普不仅不可能会听劝,甚至在他们出城后还会煽风点火,叫金陵城内的局势变得越混乱。
难不成他们还能当街率护卫将信昌侯李普等人扣押下来?
那样的话,搞出来的动静不是更大?
姜获咬牙说道:“能不能成,总要试一试。”
冯缭迟疑片晌,抱有一丝希望的说道:“想要信昌侯完全按兵不动,也绝无可能,姜老大人或可劝他们来兰亭巷——你跟他们说,少主在兰亭巷有所安排!”